见到孟亦涵这般冷冷淡淡的态度,成悠扬心里不由堵得难受,也更加自责起来,自己当时就怎么说出那样的话了呢?
“亦涵,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尽可以打我骂我,我活该受着。”她如今这样一声不吭的样子,自己看了,心里更加内疚。
却见那孟亦涵微微吐了一口气,这才转头看向成悠扬,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当时自己也是怀着紧张期待的心情嫁给他的,他是个出色的男子,虽是商人,但是身上却并无铜臭之气,诗词歌赋亦是随手拈来,自己倾心于他也是极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
但是,从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疏远,那种相处之间的客气是令人心伤的,初时她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后来才慢慢从下人的口中拼出了一些事情,原来早在自己嫁给他之前,他就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为了迎她进门还跟父亲和母亲大闹了一场。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成家要这般急着迎自己进门,只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事实已成,再难更改,只能叹造化弄人了。
“夫君。”这一声唤出口,孟亦涵却是自嘲一笑,“你大概是不喜欢我这样唤你的。但我也实在不知道该唤你什么,这‘悠扬’二字更显亲密,原是碧蕊姐姐才能唤的,如此说来,我倒真不知道该唤你什么了。其实唤什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一个事实,在你的心里果真是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的。小姑子一听说这件事情,就立刻断定你是冤枉了我,而你当时却连问一句都没有,就指责说我推了碧蕊姐姐,看来这夫妻之情真是再淡薄不过”
“亦涵,我”
孟亦涵却并不理会成悠扬,而是继续往下说。“其实也不对,我们两个之间哪里说得上一丝半点的夫妻之情呢?从始至终,你心里的人也只有碧蕊姐姐而已。我不过是有些伤心而已,纵然你对我无一丝夫妻之情,但自我嫁给你,也有这许多时候了,对于我的为人你多少应该也了解了一些,可是当时竟然那般毫不犹豫地认定了是我起了坏心,想要加害碧蕊姐姐和她肚子的孩子。原来,我在你的心里竟是那样狠毒的一个人。”
她真的而是心灰意冷了,原以为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应该了解自己的为人,没想到这些日子的夫妻竟都是白做了。
成悠扬看着坐在那里的孟亦涵,微微有些怔然,自己从未见她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看得出她虽然在极力克制自己,但是那语气中还是有些怨气和愤然在里面的。
这跟自己之前印象中的她很不同,自她嫁过来成府之后,她一直都是那种温雅贤淑的妻子,孝顺父母,善待小姑子,晨昏定省,不敢稍有懈怠。这跟世间大多数的大家闺秀都是一样的,在家里做小姐的时候,温婉柔静,恭顺爹娘,出嫁了,亦是孝顺公婆,操持家务,一辈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自己从未想过她还有用这般语气跟自己说话的一天,自己的行为终究让这个一直温婉克制的女子动了怒气,可见自己伤她颇深。
“你不用再说了,你的心思我都明白。这件事便就这样罢了吧,你也跟我道过歉了,以后便无须再提。”自己也就此死心了,这个男人虽然是自己的夫君,但终究不是自己的男人。
“亦涵。”成悠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这般唤着她的名字,似乎这样便能减少一份自己的内疚。
孟亦涵却是道:“你走吧,如今碧蕊妹妹还未稳定下来,你得在她身边守着。”
看得孟亦涵脸上这般冷淡的表情,成悠扬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冷水一样,却见得孟亦涵已经背过身去,不愿再看自己,成悠扬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也便是退了出去。
在成悠扬走后,孟亦涵终究是忍不住,不由伏在桌上,兀自大哭起来。
有哪一个女子在出嫁的时候,对自己的夫君不是万般期待,她也曾读过‘白首不相离’的诗集,她也曾幻想过自己婚后跟夫君鹣鲽情深的日子,但是如今这个梦是彻底地破了,自己与他这辈子注定只能是相敬如宾了。
待陆英给碧蕊诊过脉确认她腹内的胎儿无恙之后,成悠扬便是带着碧蕊她们跟司空澈和苏洛宁告辞。
苏洛宁目光扫过那孟亦涵,只见她眼眶微红,想必刚刚是大哭了一场,心中对她也是十分的同情。但这也正是身为女子的悲哀,既然已经嫁了,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是万万不能和离的。虽然说是和离,带着一个‘和’字,但是在外人看来也跟被弃相差无几,不止是自己,就连家人都要跟着被人看笑话,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想要再嫁人,那更是难上加难。
只见苏洛宁缓缓走到那孟亦涵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道:“保重。”
孟亦涵闻言心中一暖,亦是冲着苏洛宁缓缓一笑,却也并没有说多余的话。
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离开,苏洛宁不由又是叹了一口气,司空澈见状伸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怎么又叹气?为了那个孟亦涵?”
“最可怕的不是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是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嫁了,未必就爱,但是爱了,就注定要伤了。
“所以你当初嫁给我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不爱我?”
苏洛宁闻言抬眸看着司空澈,嘴角噙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