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答应潘艾的表白,幽默自己也不理解。
她猜,大概是无聊了,又大概是受了些什么刺激。
那以后,潘艾总会逮着机会来学校见幽默,偶尔带来一支玫瑰,偶尔带来一些有趣的小物件。幽默宿舍里那张桌子上,本来没有任何东西,自那以后,那上面总会出现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刚拍完戏,我在楼下,想你了。”潘艾在电话里这么说。
他想她了,那她就去赴约。
幽默放下画笔,用白布盖住自己未完成的作品,走出画室。
潘艾坐在越野车里,头靠着车椅背,眼睛微微眯着,二指揉着太阳穴。幽默打开车门坐进去,不声不响,安静地像是悬挂在夜空上的星星。潘艾揉了很久太阳穴,这才睁开眼睛,“你来了?”他偏头定定看着幽默,眼里的确装着思念。
去外地拍摄电影两个多月,昨天才结束,他坐飞机回了z市,连家都没有回,便来了学校。
见到幽默,潘艾觉得空空的心这才被填满。
幽默点头嗯了一句,“很累?”
“还好。”潘艾伸手捋了捋自己那黑色长过耳际的长发,这才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钥匙挂链,“这个是我在a市拍戏的那个镇上看到的,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幽默低头看着那个钥匙挂链,那是一个玫瑰金色的狐狸,眼睛甚绿。
幽默望着那狐狸,有些出神。
“喜欢吗?”
听到潘艾这话,幽默点了点头,“喜欢。”她接过那狐狸的时候,两个人的手无意间触碰到,幽默像是受了惊吓,猛地将手抽回来。“谢谢…”低低说了一声,幽默不自在地将手放在背后。
那手背火辣辣的,令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潘艾盯着幽默背在背后的手看了一眼,眼神略微变得黯淡。他们在一起半年了,可他们连牵手都没有过。潘艾一直知道幽默很少跟人有亲密接触,在他追她的那一年,他就没看见过幽默跟任何一个男子牵过手,或者是走太近。他只当幽默是太自爱,现在才意识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默默,你…”潘艾垂下手,眼神有些失落,“你还是不喜欢我,是不是?”
幽默一愣。“…我…”
“连跟我牵手你都很抗拒。”潘艾甩甩手,又闭上眼睛,说:“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学校,我回去休息一下。”
幽默看了他一眼,她看出来潘艾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却没有戳穿。“好。”幽默开门下车,潘艾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心里无端有些累。这两个月,有一个当红女星一直在追他,但潘艾拒绝了,他不想让幽默不愉快。
可是就在刚才,幽默那下意识抗拒的动作,让潘艾心里生出一股不深切的难受。
这个人难道是个石头,捂不热么?
。
幽默回到宿舍,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都是潘艾送的,其中甚至还有一束放了太久,已经凋零的玫瑰。幽默手拎着那狐狸挂链,脑子里再度闪过一双碧绿的眼。
抿抿唇,幽默还是将那挂链放进了抽屉里。
幽默自己打车回了家,一进屋,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咿咿呀呀叫唤个不停的小男娃。小男娃是幽念跟舒平安的孩子,刚两个多月,取名幽傲。一见到幽默回家,幽傲小屁股就往上挺,想要站起来,想要让幽默抱。
幽默放下东西,弯腰将小侄儿抱起来。“傲傲,有没有想姑姑?”幽默将脸颊贴在幽傲的脸颊旁,婴儿的皮肤又嫩又滑,当真像是蛋清。幽傲嗷嗷的叫,小手捧着幽默的脸,在她脸上蹭口水。
“啊!小子,你弄我满脸口水!”幽默笑着抱起幽默走进后院,这才发现家里来了好多客人。
“默默回来了?”始宇朝幽默打了声招呼。
五十多岁的始宇,脸上有着岁月的浅痕,但漂亮的五官也更有味道。幽默盯着始宇的脸愣了会儿,近来常在新闻上看到跟始宓有关的报道,不得不说,始宓越来越有始宇的风范了,只是那眉目那眼,要比始宇更出色几分。
“始叔叔,唯一阿姨,妖舒阿姨,舒化叔叔。”幽默挨个地跟在场几人打招呼,最后才放下幽傲,走到程清璇身边,吻了吻程清璇的脸颊。“妈妈,身体好些没?”前段时间程清璇忙着只顾工作,搞得身体不好,阑尾炎发作,动了个小手术。
程清璇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摇摇头,“没事了。”
幽默又看了眼幽居,小声问了句:“爸,你们在聊什么?”
幽居手指指向幽默,“在聊你。”
“聊我什么?”
几个长辈都看向幽默,笑得别有深意,“丫头也二十岁过了吧,都可以领证了。”始宇笑眯眯地说,仿佛是在看他的准儿媳妇。
幽默浑身一僵。
如今这年头,三十多岁才结婚的女人比比皆是,为毛她才刚过二十,就被人催着说领证?跟谁领证?
“我们家小蜜儿年底要回来了。”施唯一扔了个炸弹。
幽默脑子翁了几声。
一直都知道始宓迟早要回来,但一直不见他归来,幽默几乎以为那些消息是媒体胡编乱造。现在听到唯一阿姨的准话,幽默知道,这事是错不了了。下一秒,又听见妖舒懒洋洋地说:“我可记得当年始家跟幽家订过娃娃亲,正巧这次小蜜儿回来,不如直接去领证得了。反正你已经二十了,可以领证了。”她斜睨了眼身旁的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