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结束,郁景庭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
吻安笑了笑,“订酒店了么?”
他淡然摇头,目光还是很自然的放在她身上。
郁景庭接触了太多案件,也经历了两场**,练就了比别人强的逻辑和洞悉能力。
半晌之后,忽然问:“谁找的你?”
“嗯?”她柔眉微动,道:“安玖瓷,就是安玖泠的妹妹,顾城的小姨,现在算我半个亲戚。”
吻安看了他,“问这个做什么?”
郁景庭当时没说话。
但他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搁置这么久的案子,能这么简单被一个女人翻出来?
所以,他也干脆道:“抽空见见这位安小姐。”
吻安点头,肯定是要见的,就等顾城的转学事宜处理妥当。
关于顾城转学的事,后期吻安也稍微出面帮了点儿忙,等这些弄下来,正好顾城顺利开学。
旧案重提要走的程序很多,时间是很大的一项消耗。
基本从九月到十月,案子才被正式调出来讨论,那段时间,吻安和郁景庭已经不知道和安玖瓷见了多少次面。
吻安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案件上,数次接触其实并没太多感受,但郁景庭不一样,他总会在私底下冷不丁问她一些问题。
比如“安玖瓷单身?”、“她只是普通白领?”之类的问题。
那天又被问之后,吻安终于忍不住笑着看他,“安小姐样貌是挺不错,莫不是你有意思?”
对此,郁景庭淡漠的扫了她一眼。
她抿了抿唇,只好不开玩笑了,专心开车,走了一段才转头看他。
郁景庭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车窗外出神。
送他到了酒店,下车的时候,他才漠然看向她,嘱咐了一句:“我不在的时候,尽量不要单独和安玖瓷见面。”
吻安笑着,“你不在我跟她见也没多大意义,辩护的又不是我!”
郁景庭看着她嬉皮笑脸的,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不要拿我的话当玩笑。”
见他这么严肃,吻安只好抿唇,点头,很认真,“知道!放心吧。”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她真的知道郁景庭的话确实能听、应该挺,以往任何一次事件,但凡听了他的都没错。
那段时间,吻安大多就住在荣京,白嫂偶尔也带着云暮过来,仓城那边她基本没精力打听,只知道稷哥哥的确出差了。
也因此,她时常抽空往医院走,能和晚晚聊聊,也顺便探望容颜和她妈妈。
而她忙碌的同时,别人自然也没闲着。
北云稷给妹妹于馥儿准备的机票只去国外,但她在中转出下了飞机返回。
报纸上偶尔可见“北云集团再次面临危机,极有可能只留主体。”、“据悉一家四口均已出国避风。”
当然也不少人猜测北云家这次挺不过去,就干脆和宫池家一样移居海外。
因此,于馥儿去而复返基本没人知晓,她也不可能抛头露面的忙复出,甚至每次出门都是极其低调,尽量选夜晚。
折腾了这么久,她也总算在无数次等空之后,在郊外客人极少的小茶馆等到了人。
外面下着小雨,来赴约的男人一身黑衣,没有打伞,只戴了黑色礼帽。
落在也没有摘掉帽子,只能感觉他的确朝自己看来,问:“父母、兄长都跑了,怎么你没跑?”
于馥儿笑了笑,“然后整个北云稷都便宜你们?”
男子略微冷哼,“你倒是挺有胆。”
她也不想多说废话,直接开口:“我知道你们还找了那个叫安玖瓷的,想从一个案子再次挑起荣京政治矛盾,你们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处理案子的人是顾吻安,她可能让你们一个空子都钻不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你干脆告诉我,你们想做什么。”
男子略微抬起帽檐,“你做事?”
于馥儿扯唇,“你们不是已经让我背锅、做了不少事?还满意么?”
男子干冷的笑了一下。
她看了他,“我只有一个要求,从此以后,北云家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任何事都在无瓜葛!所以,这件事上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能接近聿峥、能接近宫池奕,但凡你们想要的心细,我也许都能弄到。”
男子似是笑了笑,听起来也不算亏,只要有人做内应,拔掉聿峥和宫池奕,趁着沐寒声出访再搅一波,他们的人物就完成了,剩下的交给上头直接和荣京交涉。
“万一失败呢?”男子从昏暗的帽檐下睨着她。
于馥儿有些好笑,失败的话你们全都得死在宫池奕手里,还有什么然后?
当然,她不可能这么说,而是捡着好听的漂亮话说个明白。
因为下着雨的缘故吧,夜里深凉,谈起事来如流水般顺利。
她是等着男子离开之后才出了包厢,围巾拉得很高,开着新买的车没入夜色里,不回北云家宅子,去她新租的民房掩人耳目。
于馥儿之所以那么肯定的打包票,当然是有原因的,她知道聿峥肯定会找她,因为他必须通过她去了解那个组织。
只是目前,她还没见过聿峥。
也是同一时间,她租住的民房不远处,黑暗的角落,如果不是隐约可见猩红的烟头,根本发现不了立在那儿的聿峥。
他转手把烟头扔进雨水里,一转身,黑色的风衣在夜里更是看不真切。
后半夜,仓城的灯红酒绿逐渐平息。
房间里光线明亮,宫池奕站在窗前等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