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怎么神神秘秘的?云涯走过去敲了敲门,放缓了声音说道:“起床吃早饭了。”
没有回应。
云涯把耳朵贴在门上,似乎有脚步声,正在向门口逼近,那脚步声仿佛踩在了她的心头,云涯下意识想要后退,然而下一刻,门开了
她猛然往前栽去,下一刻,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云涯愣了愣。
一双大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紧紧的圈到了怀中。
这是一个陌生却又异常熟悉的怀抱,当那个人身上熟悉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的刹那,眼泪已夺眶而出。
她手指死死的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颤抖到说不出话来。
云渺紧紧抱着她,只觉得怀中的少女是那么单薄那么柔弱,又心疼又高兴,一声长叹溢出唇畔,“涯涯。”
记得小时候,纪澜衣总是把他关在家里,带着涯涯出席各种聚会,云涯是她的骄傲,而他是她的耻辱,那个时候,他的世界只有无尽的孤独。
而涯涯,则是他孤独的世界里唯一的温暖,她会耐心的教他唇语,教他写字,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写他的名字,知道他怕黑,每天晚上会偷偷溜进他的房间陪他睡觉,会在他害怕的时候抱紧他,即使被纪澜衣发现后狠狠的责骂于她,她都不在乎。
那些很模糊的记忆,此刻如此清晰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真实的、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般。
两人的生命由同一个受精卵孕育而成,是在这个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是彼此唯一的牵挂和温暖。
他可以失去全世界,却唯独不能失去她
云涯一开始在他怀里闷声哭泣,直到后来那声“涯涯”让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
有生之年,她终于可以听到他开口,叫一声她的名字。
两辈子的时光,这是她唯一的心愿。
前世,是她没有保护好渺渺,渺渺的离去,一并将她的灵魂都带走了,万念俱灰之下,死亡反而是种解脱。
这一生,她这么努力的与时光追赶,唯一所图,不过渺渺安康罢了。
现在,他终于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她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少年长的那样高了,曾经需要她保护的小男孩而今她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那一眉一眼,早已深刻骨血之中,她怎么会忘记呢?
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了。
她清楚的感觉到,面前的人,不再是她熟悉的渺渺。
她的手指缓缓的掠过他的眉目,“你真的是我的渺渺吗?”
云渺微笑着握着她的手,“我是渺渺。”
从他掌心传递来的温暖通过手心传进她的四肢百骸,云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真好。”
云涯微微一笑,闭上眼趴在他怀中。
心脏却撕心裂肺的疼起来。
虽然他有着渺渺的躯壳,可他不是渺渺
她的渺渺去哪儿了啊?
她一想到渺渺现在有可能躲在哪个阴冷潮湿的角落里害怕的瑟瑟发抖,就心痛的无以复加,对这个侵占了渺渺身体的人,心中生了一丝怨恨,可是她怎么能让渺渺伤心?即使只是渺渺的躯壳,她也心疼啊
她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云渺没有发现,见云涯接受了自己就是云渺,心底偷偷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愧疚。
他不想骗她,但有些话,他无法诉诸于口。
“咳咳。”一声压抑的咳嗽声猛然传来。
云涯从云渺怀中抬起头来,就见晏颂站在门口,蹙眉望来,见云涯看过来的瞬间,那眉目瞬间变得温柔。
“晏哥哥。”云涯拉着云渺的手走过去,站在晏颂面前,眉眼一扫悲郁,欢欣愉快:“渺渺回来了。”
晏颂垂落的眸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痕,面上笑道:“真好。”
朝云渺扬眉笑道:“渺渺,欢迎回家。”
云渺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咬牙切齿,心中冷哼一声,越发紧的握着云涯的手,温和的笑道:“多谢晏少爷。”
这称呼真生疏啊,晏颂磨了磨牙,这小子明显是嘲讽他别攀关系,跟他不熟。
还不如哑巴的时候,那时候才最可爱,现在这个阴险又腹黑的大舅子,让他牙痒痒。
“我和云涯已经订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大舅子,叫我阿颂就好了。”
“是吗?”云渺挑眉望向云涯,“涯涯,是这样吗?”
云涯笑着点点头。
云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哥哥还想再留你几年,不想把你那么早就嫁出去,但谁让我的妹妹太优秀了呢,但要是想娶你,还要过我这一关。”
换言之就是,订婚了又怎样,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是结不了婚的。
晏颂握了握拳,别太过分。
云渺笑的云淡风轻。
云涯抱着他的手臂,笑道:“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晏颂:
感觉追妻路漫漫啊。
他一直知道兄妹俩感情非常深厚,一度让他非常嫉妒,然而都没有此刻亲眼看到云涯对云渺的千依百顺让他更憋闷,为什么感觉渺渺才是她的男朋友,而他晏颂彻底沦为了小三儿
明明他才是正牌的未婚夫好不好。
晏颂的委屈没人注意,云涯一颗心都吊在渺渺身上,实际上自从渺渺出现后,他就彻底失宠了。
“渺渺,多吃青菜,青菜对身体好。”云涯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云渺的碗里,云涯温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