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不到。”颜天真一边说着,一边抬腿又踹了他一脚。
“你打我的头,我可以躲开,我踢你的大腿,你有本事也避开试试?”
“老子还能怎么避开?整个人都粘在这上面了!”南弦狠狠地瞪着颜天真,“这些沙子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沾上了就扯不开?”
“白沙胶,黏性极强,一旦沾染上任何物体,都要撕下一层表皮,否则无法摆脱,于密闭空间中储存,一旦接触到空气,片刻的时间就发挥黏性。”颜天真详细地解释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我。”
“除了撕下一层表皮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南弦试着动了动脑袋,却根本转不过头。
头发丝连同后脑勺都粘住了,他实在不敢太用力。
这要是扯下了一层头皮,他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保持清醒。
届时剧烈的疼痛麻木了神经,导致昏迷过去,那即使摆脱了白沙胶,也跑不出这摄政王府。
而他才这么想着,颜天真已经大喊出声——
“来人!快来人!有刺客!”
“闭嘴!”南弦呵斥着,挥舞着胳膊想要去打她,却怎么也够不着。
颜天真又踹了他一脚,“省省力气吧你,这是在我家,我被粘住了不要紧,你被粘住了就倒大霉,你有本事把自己的头皮扯下一层试试?”
南弦的脸色黑如锅底,“你准备这个东西,就是专门用来对付我的吗?”
“没错。”颜天真不疾不徐道,“你跑不掉的,哦对了,这屋子的空气中都是mí_hún香,只要你呼吸着空气,就会一点一点地把mí_hún香吸入肺腑之中,你很快就会昏迷了,当然了,我自己也会中招,不过,我在自己家里昏迷,不要紧。”
“你大爷的。”南弦气得咬牙切齿,“尹良玉,你要是有一天落在老子手里,老子一定要糟蹋了你!”
“呵呵,等你逃出去再说罢,我可告诉你了,你一旦落入我们手中,想再作怪可就难了。”颜天真说话间,觉得脑子越来越昏沉,心中便知道大概是mí_hún香起作用了。
而南弦也好不到哪去,他不可避免地要呼吸,自然要将空气中的mí_hún香也都吸进了鼻中。
他的神志越来越朦胧,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他知道,他也快撑不住了。
难道……
他的死期真的来了?
即便是若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是禁不住要骂一句——
“尹良玉,我诅咒你,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尹氏皇族,不得好死……”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
颜天真的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躯体,索性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
脸颊抵在手臂上,尽量不接触地上的白沙。
濒临昏迷之际,听到了屋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王府的下人闻声赶来了。
好极了……
南弦,终于抓住了。
“啪”的一声,房门被赶来的人拍开,“郡主!”
有人叫喊着想要上前来,却被另一人拉扯住。
“小心点,郡主这房间的地板上有许多白沙子,这些白沙子具有极强的黏性,鞋子一旦踩上去就拔不起来了!”
“啊?那怎么办啊?你看郡主整个人也都趴在沙子上!”
“快去大堂告诉王爷和太子殿下!”
凤云渺收到消息时,便连忙带着两坛烧刀子前往颜天真所在的房屋。
只有烈酒能化开白沙胶的黏性,烧刀子就是数一数二的烈酒。
避开了地上的沙子走到了颜天真的身旁,他蹲下了身,撕开了酒坛的封口,将酒水缓缓地倾倒在了颜天真的身上。
烈酒顺着她的身躯流淌下,将她身下的白沙胶给化开了。
凤云渺轻而易举地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打横抱起。
转身之际,朝着身后的尹默玄道:“我带她去洗浴,南弦就交给你了。”
“好。”
尹默玄应了一声,拿起另一壶烧刀子浇在了南弦的身上,化开他身下的白沙胶,将他也从地上拎了起来,吩咐下人给他身上带上枷锁。
……
颜天真再次醒来之时,睁开眼睛,落幕的是雪白的幔帐。
浑身十分轻松舒适,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套衣裳。
大概是云渺帮她洗浴了一番,又给她换了衣服。
颜天真从榻上坐起了身,下一刻,就听见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开了,凤云渺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进来了。
“饿了吗?”
“有点儿。”颜天真笑着道了一声,“南弦抓住了吧?”
“抓住了。”凤云渺走到了床沿边上坐下。
颜天真伸手就拿了一块糕点放入口中,“这一次能抓到南弦,还得归功于伶俐,毕竟这么好用的道具是他带回来的,若是能再多买一些就好了。”
“在你睡着的这期间,我又吩咐伶俐去了一趟黑市,希望能与那卖白沙胶的老板再交谈交谈,让他能为我们办事,可等伶俐去了黑市,那老板早已不在了。”
“看来我们和这东西没有缘分,那就把现有的省着点用罢。对了,南弦醒过来了吗?”
“还不知道,按理说mí_hún香的时效已经过了,你想去看望看望他吗?”
“去看看罢。”
……
火光暗淡的牢狱之中,潮湿与尘埃的气味在空气中浮动。
这是摄政王府的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