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背叛的人,凤墨离脸上也渐渐覆上寒霜,沉声道:“那日他在我茶里下药了。”
那药无色无味,若是常人误喝了可能并没有什么事,偏生他身体与众不同,那药对他来说如毒鸩,见血封喉。
若不是有曲阳的药,加之他本身内力深厚,只怕那药能要了他半条命!
安歌一脸若有所思,“曲阳也不能将你的病治好?”
“不能。”凤墨离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安歌心里却突然不舒服起来,轻声道,“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闻言凤墨离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扫阴郁,轻笑道,“在安慰我?”
“……”安歌默然,谁跟她说眼前的男人沉稳内敛,淡漠无情的?
“那人不肯招?”安歌好奇的问道。
凤墨离点了点头,那人能当上他的暗卫自然也是心性坚韧、意志不凡,该用的刑罚都轮着给他上了一番,仍嘴硬的很,如今也只能耗着。
一阵轻风拂过,亭子两侧的的纱幔微微晃动,那盆花瓣已成淡淡粉色的醉芙蓉也在空中摇曳身姿,安歌盯着花瓣若有所思。
过了许久,安歌缓缓开口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说完静静的看向凤墨离。
凤墨离挑眉,饶有兴味的说道,“请指教。”
“不理不睬不准睡。”安歌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句。
那背叛之人既然是暗卫,必定对各种刑罚了如指掌,皮肉之苦虽难熬,可久了未免也就麻木了。
而安歌提出的这方法看起来很轻松,实则不然,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想象中的痛苦。
“不理不睬不准睡?”
凤墨离低声重复一遍,忽而眼前一亮,也许之前真的是他们用错方法了。
余光扫了眼桌上的茶杯,安歌抬了抬下巴,悠悠道,“渴了。”
凤墨离见她老神在在的模样,便知道她这是变相使唤自己,不过自己倒是乐意,伸手拎过茶壶为她倒了杯水。
安歌刚要抬手去接,却被凤墨离抢了个先,抬眸望去,只听见凤墨离一本正经道,“烫。”
随后他捧着茶杯递到安歌嘴边,示意她张嘴。
“……”安歌额角挂了三条黑线,不是说烫吗?
“不是渴吗?”见安歌迟迟没有动静,凤墨离又往前递了一分。
安歌见状,伸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放狠话道,“凤墨离,你再恶心我试试!”
说完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看着她薄怒的脸,凤墨离不由嘴角噙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其实,他只是想逗逗她……
不远处,看着亭子里相谈甚欢的两人,偶然经过的凤临有些讶然,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个来回,最后落在安歌身上,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王爷,曲阳现在在药庐。”
身侧寄奴小声提醒道,忍不住也用余光瞥了眼亭子,正巧扫到凤墨离弯起的嘴角,只觉浑身一哆嗦,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嗯。”凤临沉吟一声,收回视线朝着药庐的方向走去。
……
王府西边有两间雅致的竹屋,屋前辟了一方药圃,药圃面积虽不算太大,但里面各类草药泾渭分明,明明已经过了秋天,那些草药却都长势旺盛,可见人对其用心打理。
此时一道青色身影正蹲在碧绿的草药中间,拿着特制的工具埋头挖着土,神色认真且虔诚。
似乎察觉到有人来访,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望过去。
“曲阳。”凤临走近药圃,沉声唤道。
曲阳缓缓起身,略带湿气的泥土沾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却没有丝毫嫌弃之色。
“王爷。”依旧是冷冰冰的口气。
说话间他已经从药圃里走了出来,衣角沾染了些许泥土,却没有影响他冷淡疏离的气质。
凤临也不在意他的态度,沉声问道,“怎么样了?”
语气里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若是成功,离儿……就有救了!
曲阳接过搭在篱笆上的锦帕,擦了擦手,语调毫无起伏道,“失败了。”
“怎么会?!”凤临眉眼一沉,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抱歉。”
曲阳笔直地立着,平静地看着凤临。
他一次又一次研究治愈凤墨离嗜血毛病的解药,可一次又一次失败。原本以为这次能成功,可还是失败了。
凤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话锋一转,“那云安歌的血呢?”
声音愈发冷凝沉重,暗藏一丝期待,“到底有没有用?”
“有。”
曲阳直接了当的点头,原本淡漠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那……”凤临眼里升起一丝希冀,“不能根据她的血研究出解药吗?”
“我做不到。”曲阳毫无顾忌的打破了凤临的希望,“不过……”
“什么?”凤临急急追问。
“若是鬼医,也许可以一试。”此时曲阳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鬼医……”
听到曲阳的话凤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眼帘微微垂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鬼医名号他是听说过的,传闻他能生死人肉白骨,有妙手回春的医术,但性情孤僻怪异,医人从来只凭喜好。
其实从凤墨离第一次发作,他便已经派人暗中追查鬼医的下落了,可偏偏鬼医行踪神秘,十几年前他便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人知晓他的行踪。
想到这里,凤临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