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你先好好歇着,我去看看离儿。”
庄扶苏见安歌这边已经安排妥当,便嘱咐一句。
“劳烦王妃担忧,安歌已无大碍,王妃快去看看世子罢!”
这厢凤临守在床前,曲阳正一脸沉肃的为凤墨离把脉,眉头紧锁似有什么不能理解一般。
“可是有什么不妥?怎么这么久还没醒?”走过来的庄扶苏见曲阳久久未语,面露焦急。
凤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沉声道,“你先别着急。”
这时曲阳放下凤墨离手腕,起身回道,“无恙。”
“真的?”庄扶苏问道。
“嗯,无恙。”曲阳难得耐心的重复一遍。
庄扶苏听见曲阳这么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王爷,没事了,离儿没事了。”
说着便走上前坐到床边望着仍旧昏迷的凤墨离,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脸怜惜。
凤临站在床前,皱眉道,“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曲阳思忖片刻,“大约半日。”
见安歌已经处理好伤势,凤临走过来,“云小姐,今日之事本王深表歉意,还请……”
凤临的话还未说完,安歌便出声打断,“定远王爷,此事不过是桩意外罢了。”
语气笃定,面容平和。
望着安歌坚定的脸庞,凤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原本以为安歌会惊恐,亦或者是愤怒,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被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咬了一口,这种经历只怕是人都会生气,更何况云安歌的靠山强硬,若是真闹起来只怕连天启帝都会站在云家这边,只是没想到云安歌此时竟如此平静。
云安歌是容易对付,云靖远才是让凤临最头疼的问题!
凤临面带愧色道,“云小姐如此深明大义,真不愧是云将军的孙女,可本王辜负了云将军的信任,竟让云小姐在本王府内出了这等事情……”
安歌闻弦歌知雅意,继而道,“王爷放心,祖父必定也相信今日事出意外。”
得到安歌这番承诺的凤临脸上染上满意的笑意,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那云小姐安心养伤,他日本王必会登门道歉。”
凤临也不是真的想让安歌白白受了委屈,只是不想云靖远知悉安歌被咬的缘由将事情闹大,既然现在安歌已经同意安抚云靖远,那他便登门赔个不是也是应当的。
只是今日之事确实突然,若不是正巧他在府中控制住了场面,只怕情况不堪设想!
想到痛苦挣扎的凤墨离及伤心的庄扶苏,凤临心中一痛,眸色渐渐深沉起来,周身杀气凌厉,有些人,真当他定远王府是软柿子了!
安歌心知今日之事不简单,但也无心再问,只垂下头看着素白如玉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曲阳,随本王去一趟书房。”
至于凤墨离如何受伤、凤临如何严查凶手等等后续事宜如何已经不在安歌考虑范围了,坐上马车之后安歌望着镜子里自己白皙的脖颈上印着的齿印蹙起眉头。
不知道凤墨离有没有什么隐疾?被他咬上一口会不会得狂犬病?
方才在定远王府,茯苓已经替她处理过伤口,虽然不再渗血,可凤墨离下口重,齿印一时半会也抹消不掉。
今日穿的衣服又没有衣领可以遮一下,安歌颇为头疼的伸手按了按齿印周围。
“收起来吧。”
安歌抚额,无力的摆了摆手,她受伤的事无论如何是瞒不住云靖远的,只怕回去之后要费一番口舌才能稳住他。
茯苓闻言放下手中捧着的镜奁,颇为不解,“小姐,你为何承诺定远王爷要压下此事?若是此事……闹大了,没准皇上……”
可能是清楚后面的话有些大逆不道,茯苓咬了咬唇,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安歌支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你觉得若是此事捅出去,没准皇上会收回赐婚的旨意?”
茯苓点点头,“若定远世子真如传闻所说,那,那小姐你嫁过去岂不是要受罪?”
“茯苓呀,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哪!”安歌颇有深意摇了摇头,“赐婚的事定远王府没有任何异议,咱们将军府如何能反对?更何况金口玉言岂是儿戏?”
自从云靖远归朝之后,朝堂之上便暗潮涌动,天启帝日渐年迈,处理起繁重的朝政力不从心,他最器重的太子却资质平庸少有作为,实在是难堪大任。而底下的二皇子、三皇子却头角峥嵘,能力卓绝,在朝中风评隐隐有超过太子之势。
宫宴赐婚绝对不是天启帝一时兴起,只不过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天启帝会将将军府与定远王府绑在一起!
“那小姐你真的要嫁给定远世子么?”茯苓好奇道。
听到这句话,安歌顿时觉得脖子隐隐作痛,又想到凤墨离竟然撞上她的……她的胸,一时间气血上涌,赌气道,“走着瞧罢!”
这该死的男人!
偶有冷风徐来,轻轻吹动了车窗帘布,安歌透过空隙瞥见远处天边不知何时聚集了滚滚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的心情也无端变得压抑阴沉起来。
“要下雨了……”
只怕这京都的天……要变了!
听见安歌的轻喃,茯苓凑过去挑开帘子的一角望去,果然见天色大变,皱眉道,“这天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李叔,驶快些吧!”
茯苓隔着车帘冲外面扬声嘱咐了一声,外面传来一声低应,马车疾疾的向着将军府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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