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闯入识海,才发觉运气好的不可思议。
这女修不过筑基初期,但灵骨通明,体内灵气纯净,果然是名门弟子。
霍晅放出魂丝小心翼翼的探了一下,在识海一角找到了被浓郁灵光包裹着的光团。
这光团便是这女修原本的魂魄,此时明灭不定,正在沉睡之中。
怪不得方才这女子睁开眼睛,却神色呆滞。多半是遭遇巨大危险,触动了某种秘法,应激之下调动了全身灵气将魂魄团团护住。
这倒方便了。以她如今的魂体,就是一个普通人也比不过,更别说夺舍修士。如今这女修魂魄未曾清明,倒是可以趁虚而入,借她肉身暂时养魂,待日后回了晏极,给她一分机缘便是。
霍晅分出一道魂丝,使出一个“困”字诀,以魂丝化作缕缕金光,将光团困住。那光团明光一闪,彻底昏睡过去。
霍晅睁开眼睛,恰好门开了。
门槛上站着一个腼腆少年,清亮的双眼看向这边,对上霍晅的目光,急忙低头,假装镇定端着托盘进来。
“姑娘,粥……粥好了,你快吃吧。”
这家里四壁萧条,窗子都透风,粥却是拿大米掺了小米熬的,一股米香冲入鼻尖。
霍晅手脚使不出一点力气,浑身更是剧痛,冷了脸道:“你喂我。”
少年一愣,随后面露喜色:“好,好的。”
说着,小心翼翼把她扶起来,靠在床边,又吹凉了粥:“小心烫。”
霍晅吃了一口,更觉得饿了,看来这肉身还未辟谷,于是几口将粥吃了,又吃了一碗。少年见她“乖巧”,只是语气和神情冷了些,面露喜色,越发殷勤的喂她。
霍晅专心吃粥,不动声色的打量,要到第四碗的时候,就只有小半碗了。锅子空了,少年有些忐忑,生怕她还要,所幸霍晅也吃够了。
霍晅吃好了,魂魄拉扯的疼痛依旧,但肚中有食,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方才那妇人,是你什么人?”
少年欣喜道:“是我母亲。”
“哦。”霍晅许久没和凡人说话,思量了一下,又调整面部表情,温和而慈爱的问道,“你是谁?”
“我……”少年涨红了脸,看着床上的少女,皮肤白皙,面容娇美,天仙一般。这少女还和他说了这么多话,还问到他,少年一激动,道:“我是我母亲的儿子!”
霍晅面皮一抽:“少年,你的名字。”
少年反应过来,脸皮更红了:“我叫玉果。今年十七岁。”
霍晅有些意外,看他身量,还以为最多十四五岁。
少年看她不说话了,突然脸色越来越红,一时抬起头看她一眼,一时又羞涩的低下头。
霍晅满心不耐:“你老看我做什么?虽然我长的不错,但我脸皮很薄,你这样看,我不喜欢。”
玉果急忙摇摇头,咬住下唇,酝酿了许久,才故作勇气开口:“姑娘,你和我说话,是愿意给我做媳妇了吗?”
霍晅面色一沉:“想得美!”
玉果一愣,脸色苍白,渐渐的又透出红来。但这红和方才不同,方才是害羞,如今是觉得窘迫。
霍晅看这孩子眼神澄净,又反省方才那话确实生硬了一些,又道:“少年人要好好读书,不要整日想着成亲。”
玉果恍恍惚惚的听她说话,猛然抬起头,下定决心一般:“你不愿意的话……,先不要和我母亲说。等你养好身体,我,我可以送你离开。”
霍晅颔首,又问:“有肉吗?”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要晚上……”
霍晅也吃饱了,挥挥手:“那晚上吃肉。”
少年脸又红了,端着空碗逃似的跑出去了。
看着羞涩奔出的少年,霍晅茫然了一下,但也没放在心上,闭目内视,小心调动灵气滋养魂魄。
这肉身实在太弱,她真怕一不小心将灵气给吸干了。
她魂魄有损,非一时之事。这女修的肉身也损伤的厉害,内视之下,腿断了一条,手倒断了两根,连肋骨也有三根不是好的。霍晅只得又调动灵气,滋养肉身,一直到夜幕降临,才修好骨头。
霍晅勉强起身,虚浮的支撑着在四角画了一个聚灵阵,但此处灵气微弱,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时辰,才感应到些许灵气入体。
她从前住的晏极山三千咫,整个修真界灵气最充裕的地方之一。突然要在这里拼了老命的挤这么一丝灵气,再想想害自己到如此田地的,正是瞎眼捡来的宋暗风,简直气的要捶床!
这么一想,还有诸多疑点。
前日万浮山封印松动,她恰好在附近寻一株绛灵草。而她之所以突然外出,正是宋暗风病发。这旧疾稍有不慎,灵骨俱毁,霍晅来不及与孟子靖交代一声,就带着他出了山门。
万浮山下,恰好就有一株绛灵草,是十年前宋暗风发现的,当时尚未成熟,霍晅便派了魂兽暗暗镇守在此。此时宋暗风病发,绛灵草恰好成熟,一切水到渠成。
宋暗风服用灵草,她立了阵法,亲自输入灵气给他疏通经脉。此时万浮山上异动大作,气息涌动不似寻常。霍晅就在山外,等不及道冲真君和若存金仙赶来,便独自进山。直到后来魔气汹涌,封魔大阵摇摇欲坠,她冲入魔隙,凭一己之力强行封印地底三千尺业火之中的恶兽——烛龙。
整座万浮山连绵数百里全数在内,尽是此阵。她耗费大量灵力,才勉强守住。睡梦中的烛龙因魔气异常而躁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