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京兆尹严词厉色的要求米商商行会长恢复正常贸易,又许了米商今年的税负减半,京城各大米铺才又正常营业起来。
只是此时京城的米价已是原来的五倍之多,纵使这样各大米铺称量时,依然从尖尖的一斗米变成平平的一斗米。
大潮涌动下,一家叫惠民的米铺,铺面不大,却从不断米,依然保持的无尖不商的作风,在周边小范围内得了个小小的口碑。
等其他米商假作大主顾找上门来时,一次要个几百上千石,居然也应了。几个同行试探过后,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众商户连积年陈米都要销售一空了,这铺子背后主家居然还有米可卖,店虽不大,却有三五个壮汉看守门户,委实不简单。
本着和气生财的信条,和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原则,各商铺竟也来这家米铺买米,以市价买入,只是回去卖的时候以平斗卖出,也能赚个差价。
不用说,这家米铺在这次水患中,赚了个盆满钵满。
谢韵哪知道这些小事,安置灾民不是搭几个粥棚就解决的,这么多人住哪儿?白日里做什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吃饱了没事做还就是个寻衅滋事?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万一爆发时疫怎么办?拖得时间太久了,到了寒冬,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他既牵头捐了粮,就将这赈灾的事儿一并接了过来,另一边他还要查工部到底有哪些耗子与下面的官员沆瀣一气嗑了原本该修堤坝的银子。
诸事繁杂,他忙的焦头烂额。
一个多月过后,洪水早已退去,贪墨的官员都已处置,灾民们三呼万岁后,该返乡的返乡,有亲眷的投奔亲眷去,留京的派去修城墙、清理水渠或是自己找到了生计,总算是让这次水患的余后风波平息了下去。
是以,初冬时节,咸王府住着两个心情甚好的人。
傅明希早已过了受罚禁足的日子,这段时间她虽每日出门的时候都会主动派人跟谢韵说一声,但谢韵之前忙的天一亮就出门、将入夜才回来,并没有时间理会。
如今闲下来了,谢韵才有闲暇琢磨,那丫头最近都忙什么呢?
最近两三日傅明希却是哪儿也没去,她来天葵了。
她这辈子第一次来天葵,今儿是第三天,想来明天就能好了,但她依然精细着,手里抱着个手炉,脚下踩了个汤婆子,盖了一条薄衾,倚在榻上看书。
谢韵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美人临窗读书图。
傅明希对谢韵进来并没做任何反应,只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