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来的不是戎平军,推开城门的,是一双纤细干净的手,修长,瓷白,继而,轮廓缓缓清晰,谪颜媚骨,竟如水墨画中走出的绝色。紫you阁
城门的夏和将士怔愣了许久,大喊:“你是什么人?”
他走进城中:“常山世子,楚彧。”
楚彧……竟是常山世子楚彧!顿时,城中将士皆面露惧色,后退戒备,那倾城的男子却目下无尘,一跃而起,飞身落在了满身是血的女子身旁:“阿娆,我来了。”
她身子一晃,倒在了他怀里。
千千万万将士,看着那二人,只觉杀气凛凛,不敢上前半步。
楚彧不敢碰着她,一动不动:“你伤哪了?”他敛下眸,不愿他的阿娆瞧见他眼底想毁天灭地的杀戮。
萧景姒摇头,抓着他有些僵硬的手:“这都是别人的血,我无大碍,只是杀累了。”
怎会无大碍,只是她身负他的内丹,便再也不将一身伤痕表露。
“阿娆,对不起,我来晚了。”楚彧握着她的手,轻轻给她擦去血渍。
她说没有,说:“你一个人来的?”他身后,没有嵘靖大军,孤身一人便来了。
楚彧跟她解释:“他们的马太慢了,一时跟不上。”
她也不忍责怪他不顾安危,便问:“你弃了坪洲是早便知晓夏和在此处起兵?”
他点头。
萧景姒微微蹙了眉头,突然盯着楚彧,目不转睛。
他低头:“是我不好。”像做错了一般,自责懊恼至极。
“没有。”萧景姒拍了拍他的手背,倒似哄他,轻声轻语地,“空城诱敌,引狼入室,是上上之谋。”
楚彧抓着她的手,十分固执己见:“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就是我的错。”
萧景姒靠着他,安静地看他的脸。
楚彧问:“累不累?”
她点头。
他将她抱起,放在身后的角落,让她依着城墙:“你躲在我身后歇会儿,我来给你挡。”
萧景姒拉出他的手:“别受伤。”
楚彧应:“好。”拿起萧景姒的剑,转身走进了烽火里。
深冬的嵘靖南地,早便转暖,他便不束手束脚,屠了这城罢。
这是萧景姒第一次见他这样肆无忌惮地杀戮,不似她自己一招一式以命搏命,楚彧的剑,所到之处,浮尸遍地。
这般杀伐,毁天灭地。
她想,日后还是少让楚彧出手,一则太重,二则,伤身。
一刻时辰,夏和损兵数千,楚彧却仍旧一身白衣,只是衣衫袖口略微沾了血色。
此时,突然城门战鼓响,烽火台重燃,顿时,亮如白昼,冉冉火光映着那远处的大旗,摇摇飘荡,龙飞凤舞地书了一个字:卫。
有将士惊呼:“戎平军来了。”
是古昔和紫湘回了,萧景姒这便缓缓合上了眸,沉沉睡去,耳边,男子轻柔的声音,唤她,阿娆。
大凉二十九年,冬十六,卫平侯府古昔少将军领戎平军五万,援兵坪洲,初战告捷,歼敌军一万。
后夜,驻守宁河以外的二十万夏和军异动,起兵来战,欲将五万戎平军围进坪洲,不料,嵘靖大军守其外,围而攻之。
夏和,节节败退,这坪洲算是守住了。
楚彧抱着萧景姒,小心翼翼地,方出城门,便见楚牧匆匆赶来,急得连满头大汗都没擦:“彧儿,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楚彧看着怀里的女人,没抬头:“小声点,阿娆她倦了,在睡觉。”
瞧着萧景姒那一身白衣染成血色,楚牧纵使有气也得憋着:“你先回王府,这里交给为父。”
楚彧只说了一句:“不准招降,夏和的残兵,全部杀了。”
“……”这分明是公报私仇!二十万夏和军,可惜了。
钦南王的临时府邸选在在坪洲城外的一处老宅子,离城有一个时辰的马程,城郊路陡,萧景姒一路睡着,楚彧便抱了她一路,也不撒手,生怕马车颠着她,十分小心谨慎。
到了钦南王府,华支等人得了信鸽传话,早便在门口侯着,菁华驾车停下后,众人只见世子爷抱了个女子下了马车,那女子身上裹着世子爷的外裳,只露出裙衫的一角,沾染了血,是红色的。
华支体谅世子爷舟车劳顿:“世子爷,我来吧。”
楚彧很不悦:“滚开。”
“……”华支觉得很冤枉,怎就到了世子爷眼里,这世间的雄性不是想害他的阿娆就是惦记他的阿娆呢。
世子爷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姑娘,嵘靖南地王府的一干守卫还没见过这位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儿,好生好奇,便探着头想瞧上一眼是何方神圣,不料惹怒了世子爷。
“再看,挖了你们的眼睛。”
“……”一干守卫收回眼珠子,爷的女人,还是别瞧了,省得眼珠子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楚彧还担心谁看了他的女人去,用手半遮半掩住怀里人儿的脸,许是方才说话声惊醒了到了她,楚彧又连忙拍她的背轻哄。
“楚彧!”
“楚彧!”
温侯爷这大嗓门,远远地瞧见楚彧抱了个人:“哟,这是谁家的姑娘。”
明知故问,存心调侃。
楚彧捂住阿娆的耳朵,见她被惊扰得睡得不太安稳,他轻声哄:“是野狗在叫,阿娆乖,再睡会儿。”
温野狗:“……”你才野狗,你全家方圆十里都是野狗!
凤容璃放肆地笑出了声。
楚彧一个眼神过去,那眼神,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