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凤昭芷一把揪住温思染的衣领,双腿一跨坐在了他腰上:“你丫的,让老娘喝饱了水还敢来邀功!”
温思染抱头哀嚎:“诶诶诶诶,别揪我头发,不然就不俊了。”挨打可以!发髻不能乱!
不揪头发?
凤昭芷一把揪住他的头发,一巴掌拍下去!
“啊——”
惨叫连连,飞禽走兽惊起一片。
月上楼阁,夜深人静,独留一盏风存,打着府邸高悬的灯,落地一层暗影,晃动来回。
有侍女端茶来,推门而入。
“殿下,喝茶。”
侧躺软榻上的男子敛眸,抬眼,拂袖打翻了茶杯。
侍女惶恐,跪地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凤傅礼抬眼,目光森森:“滚!”
奉茶侍女颤颤巍巍地收拾好一地狼藉,连忙福身退下。
片刻,凤傅礼起身,对着殿外唤了一声:“风行。”
纸窗前,有暗影出现:“属下在。”
“给本宫查清楚,这次到底是谁让本宫血本无归。”
“是。”
走至灯前,凤傅礼背光而立,在身后落下一片阴影,他沉吟深思,本欲谋一株龙藤花,却损兵折将,白屏山多年营建,一夕之间毁于一旦,甚至,东宫谋士死无全尸,此番,他输得一败涂地,却无迹可寻,这背后绸缪之人,心机何其之深。
凤傅礼凝眸,眼底骤起一片阴鸷。
是夜,白屏山之乱的消息便送去了永延殿,帝君听闻朝贡物资被火烧殆尽,当场踉跄栽倒。
方公公大惊失色:“皇上,皇上!”
顺帝伏在案台上,气血难顺,身子哆嗦得厉害,方公公当下便道:“老奴这就去宣太医。”
顺帝喝止:“不准声张!”说完就吐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案桌上的绢丝卷轴。
“皇上!”方公公急得满头大汗。
“龙藤花已失,朕的病叫太医来又有何用。”顺帝瞠目,瞳孔睁大,覆了大片血丝,他捂着嘴,血从指尖渗出,“就是不知道是朕的哪个儿子,巴不得朕早日入土为安。”
方公公连忙递上锦帕,将帝君扶到榻上,又倒了一杯热茶,替其顺气:“皇上,您宽心,保重龙体要紧,莫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皇帝眸光暗沉,重重喘息。
殿外,有宫人道:“皇上,季统领来了。”
御林军总统领季禹上前觐见:“臣御林军统领季禹参见皇上。”
顺帝坐直身子,摆摆手免礼:“查到了什么?”
季禹扬声,道了四字:“常山世子。”
顺帝脸色骤变,大笑一声:“好个钦南王府!”
宫中大道上,马车驰骋,守卫皆俯首退让,给钦南王府的座辇放行。
都夜半三更了,世子爷还要去星月殿就寝,这事先不谈,有另一事菁华不明。
“世子,您为何引火上身?”
都杀人灭口了,何不再寻个正当理由金蝉脱壳?非要惹得皇帝猜疑,这白屏山一事,虽说总要有人来担,但也不用钦南王府浩浩荡荡带着几万人马在白屏山山脚坦坦荡荡地暴露自个啊。只要世子想独善其身,推脱的法子还是有大把大把的。
马车里,楚彧的声音传出来,有些倦怠:“让凤旭先盯上了我,阿娆方有转圜之地,有钦南王府挡在前头,我家阿娆能缓缓。”
是,国师大人是腹背受敌,可是钦南王府也没好到哪里去呀,这下把矛头都揽到钦南王府,国师大人是得以喘息了,楚家怕是要麻烦不断了。
菁华叹息,语重心长:“世子,属下认为,您对国师大人,太纵容了些。”
楚彧不满:“要你多管闲事。”
菁华闭嘴不言了。
再说星月殿,这会儿,都后半夜了,还有人登门造访,来的是温淑妃与宣王殿下,怕是被温淑妃碎念了一晚上,是以,趁夜送来了各种谢礼,温淑妃感恩戴德,好一番千恩万谢,泫然欲泣的模样像是要把心肝挖出来送给国师大人当谢意,那阵仗,萧景姒实在不大习惯,温淑妃也十分善解人意,表完了日后会唯国师大人马首是瞻的决心之后,便领着十几个丫鬟宫人打道回府。
自始至终,宣王殿下一副不情不愿不好意思的样子,待温淑妃先行离开之后,他才开口:“萧景姒。”
这小子,也不喊国师大人,总是直呼其名。
萧景姒耐心也好:“宣王殿下还有何事?”
他东张西望,支支吾吾了半天:“白屏山之事,”撇开头,不看萧景姒,结结巴巴地说了句,“谢、谢了。”
说完,凤容璃脸就红了,这小霸王小半辈子没跟人道过谢,也是为难他了。
萧景姒微微颔首,算是受了:“若如此,还望宣王殿下三缄其口。”
“本王还不蠢,我和我母妃自然知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他又不是蠢,若是让他父皇知道萧景姒也去了白屏山,这事儿便难了了。
萧景姒笑而不语,看了凤容璃一眼:嗯,在皇家,宣王确实称不上聪明。
凤容璃被她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你那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在心里鄙夷本王?”南关峡口被困一事,他是算不得聪明,可那也是人之常情,又不是谁都像萧景姒这么变态。
她自然不承认:“殿下多虑。”
凤容璃哼哼唧唧了几声,随后大步流星地出了星月殿,嘴里念叨:“这女人,精明了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