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惊道:“是你!”
萧景姒飞身落下:“嗯,是我。”
“南关峡口助宣王脱困的人也是你?”
她承认,落落大方:“是。”
男人未曾料到她只身一人,还能这般不惊不惧,冷笑:“白屏山之事与国师大人无关,你何必自找麻烦。”
俨然,这面具男人是认得萧景姒的。
她沉静的眸,仍是心平气和:“是我自找麻烦了,让你看见了我的脸,那么,”她回头,看了一眼火光,眯了眯眸子,“就只能杀人灭口了。”
面具男人大惊失色,立马拔剑出鞘,却不料女子速度那般快,甚至未看清她衣角,人便已挪到了他身后,擒住他一只手,反手一扭,他的剑刃,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腰间大穴被重重一按,顿时四肢麻木,一下都动不了。
他的刀柄,在她手上,命悬一线,男人慌了:“国师大人这么聪明,应该猜到我是谁了。”
她拿下他的面具,半分惊讶也没有,面具下之人是翰林院学士张显,鲜少人知,这平日在朝中低调无为的张学士,乃太子凤傅礼座下第一谋臣。
她太过无波无澜,张显捉摸不透,只是抵在喉咙的剑尖冷冰,叫人胆颤惊心,张显不自觉地发抖:“我是太子的人,你若是杀了我——”
她缓缓打断:“那便更不能留了。”
话落,她毫不犹豫地将那剑抽出,剑尖贴着咽喉,看似轻轻一滑,一剑封喉。
“你——”
张显张张嘴,颈动脉血流如注,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上一世,便是张显出谋划策,谏言新帝凤傅礼,斩废后左膀右臂,致使洪宝德入狱,秦臻被发配至越岭边关为奴。
这太子谋臣张显,该死。
片刻之后,孙敬率弟兄前来,四下寻找,未见其人身影:“先生呢?”
瞿虎指着浓烟滚滚的山头:“那、那里。”
众人望去,只见一人躺在火中,浑身是火,面目全非,一旁,青面獠牙的面具被扔在地上。
究竟是何人,连太子殿下的暗使都敢杀,将这麓湖寨翻天覆地。
孙敬眼底,难掩惊乱:“守住所有下山的路口,任何可疑之人全部拿下。”
酉时方过,白屏山山脚,怡亲王驻兵在此,有贵客到访,也不等通传,直接便进了营帐。
凤朝九微微惊讶:“你怎么来了?”
楚彧落座,懒懒半靠椅背,美眸轻抬:“看戏。”
这家伙!
凤朝九也不避讳,自顾与几个副将排兵布阵,楚彧嫌弃了一番茶水,偶尔扔几句冷冰冰的话,话虽不好听,却中用,他啊,素来无所不能,这行兵打仗之事,自然也是精通。
这时,帐外有人来禀报。
“王爷,白屏山上走水了。”
“是何故?”
探兵回禀:“暂且不明。”
凤朝九闻言,笑道:“倒是天助我也,传本王令,攻山。”
“是。”
凤朝九转头,睨了一眼楚彧:“要不要一起去看戏?”
“我困了。”楚彧起身便走,兴致缺缺。
得,他嗜睡!
菁华上前,提醒:“世子,温伯侯还在山上呢。”虽确认了怡亲王有了攻山的法子,但眼下这大火,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楚彧义正言辞:“关本世子什么事?”
菁华默:怎么说,辈分上也要喊一声外公啊。
楚彧哼了一声,十分嗤之以鼻:“他自找的。”
菁华正欲再劝说几句,见宣王殿下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楚彧,你女人当真变态。”
楚彧二话不说,一个杯子就砸过去,正中凤容璃脑袋,砸得他嗷嗷乱叫。
一屋子副将都惊呆了,菁华面不改色,讲国师大人的坏话,他家世子爷可不准。
凤容璃捂着脑袋哀嚎,他不服:“你女人她一个人干掉了南关峡口八百贼寇,她哪里不——”
变态!
凤容璃乖乖闭嘴,往后退了好几步,省得又被砸。
楚彧盯着他:“你说什么?”
凤容璃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毛骨悚然的,说话不太利索:“你女人——”
“她在白屏山?”
楚彧的声音,有些轻颤,眼底乱得厉害,如此这般,方寸大乱……
凤容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女人是背着她男人去的,说:“就她一个人,入了贼窝。”
楚彧身子一晃,本就白皙的脸,更是毫无血色。
菁华赶紧上前去扶,他觉得宣王殿下是故意的,专攻世子爷的软肋。
凤朝九抱着手,颇有几分瞧戏的姿态:“楚彧,现在这闲事你还管不管?”
楚彧是关心则乱,凤朝九倒觉得,就算是萧景姒一个人进了贼窝,该烧香拜佛的,也是那群贼寇,楚彧家这位,什么时候吃过亏,就是不知晓她这次又是瞧上什么了?
瞧瞧楚彧,那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扶着桌子,站都站不稳,白着脸,红着眼:“传令钦南王府,援兵。”
菁华就问:“多少人马?”
楚彧冷冰冰的眼神,毫无一点温度。
菁华立马道:“我这就差人让王爷把所有人都调来白屏山。”
钦南王府明着在凉都养了一万人,暗地里,就不得而知了,全部调来,这是要把白屏山掘地三尺的阵仗。
楚彧大抵真是急坏了,气血不顺,一阵咳嗽。
“世子,您别急。”
楚彧对菁华吼:“快去!”
菁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