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悲惨的事——独守空房。”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喜宴未散,梅园东处正是热闹喧嚣,这西处便格外显得冷清,雪落花飘,幽幽冷冷。
老远望去,便见树下蹲了一团人影,正抱着酒壶,仰头灌得十分凶猛,二白揉了揉眼睛,瞧清楚了才过去。
地上那一团人影面对面蹲在树前面,喝了几口,脑袋耷拉下去了,不知睡了还是醉了。
二白抱着手,打量了许久,开口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对方没理,摇头晃脑着。
二白绕过去,站到他与树中间,看他醉醺醺的,便耐着性子问:“心情不好?”
他不理。
她蹲下去:“喂。”用手指戳他的肩膀,“我说——”
话还没说完,小醉鬼便扑上来了,一把抱住了二白的脖子,说:“要抱。”
二白:“……”
这软乎乎的声音……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呆板冰山小孔雀吗?二白都怀疑他是被人调包了,用手指狠狠戳了戳他的肩膀。
“松开!”她色厉内荏。
流零这小醉鬼非但不松,还勒得更紧了,不仅软乎乎还娇滴滴地说:“你别不要我。”
撒娇。
特么的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流零大厨撒娇!
二白惊恐了,冷静了一会儿,回味了一下耳边的话,这心就软的一塌糊涂,正要安抚一下怀里不安脆弱的小美人。
小美人继那句‘你别不要我’之后,用一模一样又娇又软的语调,又喊了一声:“娘亲。”
二白:“……”
她是有多慈祥,像他娘。
她毫不客气地把八爪鱼般缠着她的家伙推开,跳开一步:“你到底喝了多少?”
流零歪歪扭扭地踉跄了两步,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排洁白的齿贝:“嘻嘻,一杯。”
他晃了两下,就往前趔趄。
二白连忙抬手按住他的肩,疾言厉色地命令:“站好。”别贴过来呀!
他不动了,嘴巴一瘪:“你凶我!”
“……”
那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好家伙,这是犯规啊。
怪不得上次找他喝酒他不喝,原来这小孔雀不仅是个一杯倒,还是个醉后会撒娇卖萌的一杯倒,与平日里那呆板冷漠的样子反差实在太大。
有意思,有意思啊。
二白立马生了逗弄的兴趣,拍拍他的头,一脸慈爱地说:“好好好,不凶你,乖哦,姐姐疼你。”
她刚说完,他原本水润的眸子,立马泪汪汪了。
“我没有姐姐。”流零抖了抖肩膀,蹲下,将脑袋埋进膝盖里,“姐姐她死了。”
糟糕,说错话了!
二白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耳边是少年独有的清润嗓音,如鲠在喉。
“娘亲敛了我周身的妖气,将我藏在了屋梁上,那只青凤就在下面,他用火,”雪不知何时停了,声音哽住了很久,便又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断断续续,“用火烧她的翎羽……姐姐就睁着眼看我,对我摇头,让我别出声……我没有出声,后来姐姐也不出声了,她闭上眼睛,不会痛也不会叫了,过了好久,我醒来就找不见姐姐了,尸骨……尸骨都没有了。”
二白只觉得有只冰凉冰凉的手,紧紧拽着她的心脏,一点一点拖着坠下去,她几乎放空,鬼使神差地把少年埋在膝盖里的脸端起来。
他眼眶通红,泪流满面。
兴许是醉了,唤醒了深处最刻骨的记忆,他眼睛悲伤极了,几乎泣不成声:“我姐姐她……她是一只很漂亮的红色凤凰,她很喜欢她的羽毛的,别人都不可以碰,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碰。”
二白曾在百灵鸟族的史记里看过上古凤族的记载,里面写道:凤后之女风行,红翎芳华,倾天下之色。
风行,原来她便是流零的胞姐。
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用力地抱他,听他抽噎,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风行。
许久,流零把她的肩膀哭湿了一大片,然后才安静下来,哭得抽抽搭搭的,他抬起头来,用红肿的眼睛盯着二白,打了个嗝,问:“你是谁?”
二白:“……”
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是真快,直教她招架不住,酒没醒,她实在不敢乱说话,怕又戳中他伤心处,真的,别和醉鬼讲逻辑和道理,那玩意眼前的家伙已经没有了。
见她不吭声,流零情绪就更激动了,他质问:“你为什么抱我?”
二白:“……”
他推开她,大骂:“你流氓!”
二白:“……”
这让她怎么搞?二白完全懵圈了,醉死的小美人还没闹够,抬起手就要打过来,二白赶紧眼明手快给截住。
骂她流氓是吧,好咯,她就流氓给他看看咯。
她抓着他的手,用力一拽,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咬住了他的嘴。
见效了,小醉鬼果然老实了,一动不动……不过,也就乖了一下子,他突然就把舌头伸过去,舔了舔。
二白如遭雷劈,猛地弹开,瞬间外焦里嫩,正愣着没回过神来,那带着酒香的气息便又缠上来了,不得其法,一口咬在她下巴上。
他啃得不满意,把粉嫩嫩的舌尖吐出来,说:“很舒服,还要。”
二白傻了,她真的就是吓唬吓唬他,这下反倒被他给吓傻了。
见她半天不动,他就自己凑过去,含住她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角,把舌尖伸进去,掠夺她唇齿里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