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膳过后,桃花吃到一半,摔了筷子,一副‘本公主不爽本公主要发难’的表情,森森地说:“把掌厨叫来。”
不大一会儿,玲花雀流零就被传进了殿,他恭恭敬敬的:“殿下。”
语气像个刻板老派的高龄老头,偏偏生了一副我见犹怜的脸,眸子微微垂着,水光那么一荡,就像泫然欲泣,桃花本来想拿出她气盖山河的气势,看见这幅楚楚动人的模样,语气就弱了:“这个糯米鸡,很咸。”
美人孔雀抬头,正正经经地回话:“不咸。”
桃花掐着嗓门:“公主说话,不准打岔!”
美人儿就低头,乖乖听训,那模样,要多楚楚可怜就多楚楚可怜。
桃花忍住美色祸人,扭过头去:“太咸了。”她不由分说,“重做。”
流零抬头,瞧了瞧懒懒斜靠在椅子里的少女,正噘嘴挑眉,眉宇里神采飞扬,想藏了一只活泼翩跹的蝶。
他低头,不吭声,去厨房重做了。
当然,还没完!
晚月以前教过桃花,对待情敌和敌人,要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完全碾压,绝不能心慈手软。
桃花是个好学又超高领悟的殿下,于是乎——
“太淡了,重做。”
“太腻了,重做。”
“肉太老了,重做。”
“……”
第不知道多少遍鸡蛋里挑骨头之后,流零那只孔雀还是毫无怨言地重做重做,那脾气好得比春盛时期熟透了的青油果还要软。
桃花捏不下去了,实在不忍心再辣手摧花了,折腾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拿起一只鸡腿就大快朵颐。
“没有鸡了——”流零美人突然折回来,瞧见桃花手里那只鸡腿,愣住了。
桃花:“……”放下鸡腿,慢条斯理地擦擦手,少女忍住窘态,“没有鸡怎么了?”
流零愣了一愣,回了神:“做鸭行不行?我会做七宝鸭,味道比糯米鸡还好。”
桃花条件反射:“好!来两只!”
梅花酥和织霞织胥:“……”
流零美人笑了,板正的神色柔和了不少,越发美色倾城,他欢欢喜喜,跑去做鸭了。
桃花吧唧吧唧嘴,诶,好想吃七宝鸭啊!她应该要三只的,好!后!悔!
一刻钟后,热腾腾的两只大肥鸭就端上来了,桃花连肉带汤全部吃进了肚,好吃得她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吃完,她才想起来正事儿还没办。
桃花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下人生,然后对孔雀美人郑重其事地说:“是本公主无理取闹了。”
流零刚要说不,桃花小公主就跳下了椅子,去屋里翻箱倒柜,随后抱了三大箱箱玉石珠宝出来,一股脑塞到流零手里:“给你的。”
孔雀美人儿受宠若惊:“不用这么贵重的赔礼——”
挥金如土的公主殿下十分豪气云干地说:“要是不够你开个价,只要你能离我家青青远点,金山银山功名利禄我都给你。”
美人儿懵:“……”
这桥段,好像话本里小姐儿的母亲用钱打发穷秀才,富家小姐与穷酸秀才坎坷崎岖的情路,有钱有势的官家人棒打鸳鸯……
毫无违和感!
流零觉得小公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比如还以为他的性别与性取向,然后他便有骨气地把三箱金银珠宝放下了。
桃花公主好失望的:“不够吗?”她叹气,仰头四十五度作犹豫状,“我就知道,毕竟我家青青世界无敌第一好,识货的人都不可能为了金银财宝就放弃他的。”
流零:“……”
桃花低头,毛茸茸的小脑袋耷拉着,像打不精神的小兽,闷闷不乐地说:“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悲伤。”
流零:“……”他走了几步,“要不要再给你做一只七宝鸭?”
小脑袋立马抬起来:“好啊好啊,我要两只!”
流零就做鸭去了,徒留等鸭吃的少女对着一桌残羹冷炙,独自悲伤,频频唉声叹气。
没过一会儿,能解忧的七宝鸭没来,来了一只兔子,在殿外乱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偷偷摸摸翻墙来的似的。
“桃花!”
“桃花!”
桃花翻了个白眼,不想理那只没心没肺的蠢兔子。
兔子君完全没发觉殿中的低气压,蹲到桃花旁边去,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哥俩好地说:“桃花,喝酒去不?张大蟹抓了两只成精的蛐蛐,我们开一局。”
桃花推开他,耷拉脑袋:“没心情。”
哟,平日里最爱玩的小祖宗开始厌世了?
花满觉得不可思议,摩挲着下巴打量:“你怎么了?”
桃花有气无力:“病了。”
她身体不好花满是知道的,立马良心发现,作担心状:“你又心肝脾肺疼了?”
桃花摇头,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画圈圈,耸耸肩膀有气无力地说:“我害相思病了。”
相思病?!
好新鲜呀!
花满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脸高深莫测:“我知道了。”大嗓门一惊一乍,作惊恐万分状,“桃花,你真厉害,你都不是qín_shòu,居然还会思春!”
“……”
桃花给了一个白眼,一点都不想和这只蠢兔子做朋友了。
看小姑娘不吱声了,花满更加笃定了桃花这是思春,这是qín_shòu成熟的前期症状,他善解人意,为兄弟两肋插刀,一身正气地说:“说吧,谁家的小男妖,我去帮你捉来,你把他按在草坪上干,干到他听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