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有冷冰冰的一句话:“不要垂死挣扎,等我来取你的性命。”
只要最后确认,没了后顾之忧以后,他就要将她碎尸万段。
楚彧走出殿,留了一句话:“看紧她,别让她出承德殿一步。”
“是!”
他走后,殿外的守卫便多了一倍的人,将承德殿层层包围。
殿中,女子大笑声此起彼伏。
“哈哈哈……”
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在汩汩流血,明缪大笑地没了力气,躺在承德殿冰冷的玉石地面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刺目的夜明光,喃喃自语:“萧景姒,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方才在承德殿外,楚彧擒着她的手,她看见了,楚彧的掌心有若隐若现的蓝光,她没受伤,那只幼虎的牙齿还没长齐,根本伤不了她,受伤的是那只琉璃虎,她将它摔出去时,用指甲划破了它的肚子。
难怪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具身体即便受伤流血,楚彧手掌的妖蛊也没有任何感应,原来阴魂未散,正主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还没开始,怎么就出局了呢,明缪躺在地上,笑到泪流满面:“不,不能就这么结束。”
阴阴刺骨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楚彧回杏荣殿时,小白虎正趴在榻上,精神恹恹。
“尊上。”
楚彧对菁云兄弟道:“你们都出去。”
趴着不动的小白虎就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耷拉着脑袋,她有些生气,觉得楚彧大抵没认出她,所以方才让菁云带她离开。
楚彧走过去,坐到它跟前:“伤哪了?”
萧景姒抬起头,很诧异,他如何知道她受伤了。
他抱起她:“伤口在哪?让我看看。”
萧景姒四只爪子都缩起来,挡住肚子,伤口的位置,有点尴尬,即便她现在是虎,这般被人看也仍是有些羞赧。
楚彧笑了一声,似乎心情很愉悦,也不提方才的事情。
“阿娆不用害羞,以后我还要给你洗澡擦身,你要习惯。”
然后他便不由分说地拨开了她的手脚,手掌覆在了她肚子下面,萧景姒挣扎,他低低的嗓音像磨了酒,醉人:“别动。”
她便不动了,任他的手掌覆在肚子下面很尴尬的地方,有点暖暖的,很舒服,片刻便不疼了。
她看着楚彧,有话要问,嗥了一句。
“你想问我为何会知道你身上有伤口?”
萧景姒点头。
楚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乎有许多话要说,眼底的光芒很亮,也很乱。
“阿娆,手给我。”楚彧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小刀。
她根本没有犹豫,伸出了前爪,因为她确定,即便楚彧没有万全的把握确定她的身份,也定然是怀疑了的,不然,他绝不可能这般喊她作阿娆。
他低头,亲了亲她还嫩生生的爪子,抬起眸子:“对不起阿娆,这是最后一次确认。”
她不知道他要最后确认什么,只是手上像蚂蚁扎了一下,不是很疼,楚彧动作很轻,在她的爪子上割了一道很小的伤口,渗出了几滴血。
她不解地看他。
楚彧摊开自己的手掌,盯着那似有若无的淡淡蓝光,手臂突然地颤抖,刀便掉在了地上。
“嗥!”她叫了一声,不知发生了何事。
楚彧回过神来,手掌覆住她爪子上的伤口:“阿娆,你还记不记得,我用妖力给你种过蛊。”他哽住了喉,“你若受伤,我也会疼的。”
好久以前的事,只是,她记得的。
“阿娆。”
楚彧沙哑的声音喊着她,一双眸子,泪光灼灼,那样炽烈,他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你回来了是吗?”
他将她带回杏荣殿,他待她很好,他甚至喊她阿娆,只是,这才是第一次,第一次他确凿地问她是不是阿娆。
她知道,他先前不敢问,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怕会得而复失空欢喜一场,怕再次从活着变回行尸走肉。
萧景姒站起来,用还不太灵活的四肢走到他面前,然后点头,用力点头。
是我,楚彧是我,我回来了,你听得到吗?
楚彧身子微微一震,然后跪在了榻旁,哽咽着声音一遍一遍地喊她的名字。
“阿娆。”
“阿娆。”
“阿娆……”他红红眼里,有滚烫的泪,“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了那么多罪。”
他跪在她面前,四目平视,她清清楚楚地看得见他泪流满面。
萧景姒伸出手,小小的老虎爪子,拂着楚彧的脸,有点滚烫,说不出话来,只能低声地嘶吼。
楚彧,别哭……
“我听到了,阿娆。”
她眼睛里想说的话,他听得到,擦掉了泪,他变成了原形,蜷在她身边。
一只猫,一只虎,都是白色的,抱着一起,那样怪异的画面,却出奇得温柔,温柔得会让人心里发疼、发紧。
一觉睡了很久,从天明,到天明,不知道屋外时辰,只是殿里很亮堂。
楚彧醒来时,萧景姒正用一双琉璃虎的眸子看着他,四肢趴着,仰着头看他,也不知道她醒了多久,眼睛有点红。
楚彧幻回了人身,也不穿衣裳,光裸着滚进了被子里,又将小老虎抱进怀里,低头就在她毛绒绒的脑袋上啄了一下:“阿娆,早。”
“……”她现在是幼虎,觉得这么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