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乖,不怕。”
她怕,怕得要死!
楚彧抓着她一直紧紧掐着手心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然后放在她腹上,腹中的宝宝这会儿十分乖巧,没有一点动静,楚彧有些疲倦,声音很小:“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让你这般欢喜我,欢喜得连命都不要了,早知道如此,你只要舍不得我一点点就好了,不用这么连自己的命都不爱惜了。”
他知道,她性子决绝,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只怕她不会独活。
楚彧光是想想,就心疼得难受。
萧景姒翻了个身,侧身对着楚彧,对视他的眼睛,点头,有些赌气地说:“嗯,都是你的错,害我神魂颠倒,连命都不要了。”
她认真严肃极了,像叮嘱,又像命令他:“所以,楚彧,为了我,你要撑着,即便苟延残喘,即便五脏六腑都烂了坏了,即便血都流干了,你也要活着,为了我活着。”
楚彧毫不犹豫:“好,我答应你。”
她这才松了松眉头,她知道,楚彧只要应了她,便不会负了她,哪怕不择手段,也没有关系,哪怕是不要人性血性,她只要他活下去。
“明天我就去宗人府,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白木香要来,你再忍忍,很快就不会让你这么痛了。”凉凉的一双手,她轻轻地拂过楚彧受伤的心口。
宋长白说,伤口不深,愈合很容易,只是里面的心脉,坏了,是为了她才坏了。
楚彧点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发:“嗯,别的都无所谓,你和孩子不要受伤。”
她笃定的口吻:“放心,你的女人就算挺着大肚子,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楚彧笑,笑着吻掉她眼角的泪。
他哪里放心,他倒下了,最不放心的便是她。
次日,皇室宗人府,宫人高声喊道:
“国师大人到!”
常年紧锁的高门,被推开,屋里一片昏暗,女子站在门口,光打在她身后,小腹隆起,容颜清丽。
这宗人府,普通囚牢,终于有人来了。
凤傅礼带着手铐脚铐,安然坐在椅上,抬头看萧景姒:“等了你许久了,终于来了。”
萧扶辰坐在一旁,不发一言。
萧景姒抬脚进入:“既然四王爷的消息如此灵通,便也没有周旋解释的必要了。”她开门见山,“那株白木香本国师要了,直接说出你的条件。”
凤傅礼早便不是太子,是宗人府的阶下之囚,一声四王爷,便算萧景姒给了他客气。
见萧景姒如此开诚布公,凤傅礼便料想,她急需那株药材,脸色越发胸有成竹了,笑道:“国师大人果然是爽快人。”
萧景姒冷眼一抬:“你要是敢耍任何花样,我就会爽快地杀了你。”
凤傅礼脸色微变。
她杀死人来,确实很爽快。
萧景姒没有耐心迂回,直接问:“说吧,要什么?”
凤傅礼顿了顿,杯中清水,他喝下,说:“君临天下。”
好大的口气呢!
萧景姒冷笑:“皇位本国师给的起,就怕你守不住。”
凤傅礼反笑:“这就不劳国师大人费心了。”
“你还是太愚蠢,趁这个时候向我讨要一张免死金牌才是最聪明的做法,至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既然你要与虎谋皮,我自然会成全你。”她冷眼睃视,直接问,“东西在哪?”
看来,那株白木香萧景姒她势在必得,即便是皇位,她也不眨一下眼。
凤傅礼也不蠢,自然要留一手,道:“本王登基那日,自会双手奉上。”
“将东西准备好,我要尽快。”
留下一句话,萧景姒便出了屋子,门又被紧锁住。
待门外脚步声走远,一直沉默不语的萧扶辰突然开口:“王爷,我方才看到了未来的一幕。”
凤傅礼挑眉:“你看到了什么?”
萧扶辰停顿了一下,说:“女帝登基,浮尸遍野。”
凤傅礼脸色突然便变了,喝道:“你的预知从来都不准。”
她笑:“这一次没准就准了。”
当天晚上,国师大人夜观星象,卜算大势,大凉国运不昌,顺帝久病不醒,三国战乱,国不可久而无明君,是以,国师大人连夜拟旨,辅四王爷凤傅礼登基为帝,三日后行登基大典。
一旨令下,满朝文武不可置信。
顺帝躺了近一年之久,帝位如同虚设,朝中所有事宜皆由国师大人掌权,却如此猝不及防地另立新帝,到底国师大人作何打算?
众臣百般揣度,仍是看不透一丝一毫啊。
只怕,平静了半年的大凉,又要生乱了。
萧景姒回竹安府时,已经亥时了,菁华正跪在楚彧所居的院子外,笔挺地跪着,一动不动。
萧景姒走近,道了一句:“别跪了。”
菁华没有起来:“不是求情,是请罪。”他伏身,“请世子妃降罪。”
萧景姒淡淡的嗓音,有些凉,冷漠而疏离:“我说过了,没有谁犯了错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别人身后。你回去吧,我暂时不会杀她,让她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残忍的事,这笔账,日后我自然会亲自找她。”
菁华一声不吭。
萧景姒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话锋一转:“若是楚彧不好,别怪我,”她回眸,说,“别怪我心狠手辣。”
若是楚彧伤及性命,大开杀戒是必然的结果。
菁华还跪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