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辰一语不发,她的预言,从萧景姒介入之后,便从未准过。
一双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抬头,撞进,你是本宫的帝王燕,本宫怎会怪你。”他似笑,眼底却全是冷意。
萧扶辰敛去眸中慌乱,俯首,唇角溢出一丝冷谩,呵,帝王燕,那不过是她萧景姒不要的东西。
次日,平广王赴凉都城外押送朝贡物资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雪覆殿前路,零星的杏花瓣落在皑皑素白里,花开不败,一盏风存,将这星月殿坠点得极是好看,这一处,是凉都最美的冬日风景。
紫湘将厨房方才炖好的鱼汤端上来,到昨日之事,她尚有难解的疑虑。
“主子,夜阑那会儿,凤旭便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哪里有命拟旨,送去平广王的那圣旨是皇帝何时下的?”
难不成主子未卜先知,事先便讨要了圣旨?也不对啊,皇帝老头怎么会如此听话。
萧景姒摇摇头,汤匙碰着瓷碗轻响,她道:“那圣旨不是皇帝下的。”
紫湘疑虑更甚了:“那是?”
这大凉宫,除了帝君,谁还敢枉顾君主?这般只手遮天。
萧景姒道:“是我。”
紫湘:“……”枉顾君主,只手遮天,素来就是自家主子的风格,所以,这是假传圣旨?紫湘五体投地。
只是,这圣旨如何能做得了假,连平广王这个老狐狸都信了,那圣旨上的盖印必然是真,紫湘还有一点不明:“这帝君盖印的玉玺是从何而来?”
“楚彧给的。”
说起楚彧,萧景姒笑意更满,胃口极好,又舀了一小碗鱼汤。
紫湘:“……”给的?不是偷的吧?
这楚世子,也是个胆大妄为的性子,好在听主子的话,容易管教,叫他往东,也断不会往西,如此想来,紫湘只觉得主子能耐真大,管的常山世子服服帖帖的。
萧景姒放下汤匙:“楚彧呢?”
昨日夜里‘苏家起事’,折腾到了后半夜,楚彧不肯回王府,便宿在了星月殿的偏殿里,本就离天亮还不到两个时辰,还早早来萧景姒寝殿外,说偏殿冷,要进萧景姒的屋子,她换了个衣裳,便没见着他了。
紫湘回:“方才钦南王爷来过,亲自来将楚世子寻去了,楚世子走前说,他去去便回,回来要同主子你一起煮茶。”
想来,是钦南王府有事。
紫湘思忖了一番,还是说道:“主子,昨日似乎是钦南王爷的诞辰,听得菁华说,钦南王府红绸都挂出来,王爷五十大寿本来要大办的,可昨儿个世子爷早早便进了宫,没在王府,晚上宫里又出了乱子,这寿宴便耽搁下了,听菁华小将军说今儿个钦南王爷要补办寿辰。”
萧景姒便沉思了。
紫湘思量着:“主子,可用备马出宫?”她觉着这钦南王爷似乎和主子间有些公媳隔阂,老王爷每每看主子的眼神,都像是被抢了宝贝的愤然模样,借着这寿宴往来往来也好的,等将来嫁过去了,也能家宅和睦。
萧景姒点头,说好,又吩咐古昔:“你去秦将军府将那块千年寒铁取来。”
古昔这便就去,那千年寒铁是卫平侯府多年前战胜得来的宝贝,铸成兵器甚好,作为寿礼送给钦南王爷再好不过。
且说今日补过寿宴的钦南王府,那红绸还高高挂着,只是,宾客一个没请,想来,这过寿是幌子。
不过寿,哪里请得动乐不思蜀醉在温柔乡的世子爷。
不知晓的,还以为这钦南王府是在庆贺皇帝老头一只脚进了棺材呢,这张灯结彩的,也不避讳避讳,也就这钦南王府敢如此胡来了。
摆了一桌山珍海味,楚牧坐在主位上,正铁青着一张脸,哪有半点寿星公的喜庆,饭菜是一筷子都没动。
“那玉玺,你如何得来的?”事态严肃,楚牧绷着张脸。
楚彧没骨头似的靠在木椅上,随口应了句:“偷的。”
“偷的?”楚牧黑了,“偷的!”
楚彧甚是有理有据,丝毫没有半点反省的觉悟:“我不偷玉玺来给阿娆,被人察觉了阿娆假传圣旨,她会很麻烦。”
楚牧嘴角猛抽,一嗓子嚎过去:“你偷盗传国玉玺,被人察觉了,你这诛九族的罪就不麻烦?”
就他女人金贵!就他女人金贵!
这公媳矛盾,这是又要加剧了的趋势。
楚彧完全不认同楚牧怒气冲天的话:“现在是阿娆暂代朝政,她才不会舍得诛钦南王府九族。”
这话说的,别提多自豪,多心满意足,洋洋得意得不得了。
楚彧这模样,当真像深闺里出嫁从夫的小媳妇,萧景姒就是天,萧景姒就是地,是风是雨是活下去的勇气……
楚牧专门泼冷水:“那要是之后太子摄政了呢?”哼了一声,“第一个开刀的就是你的阿娆。”当然,第二个就是钦南王府。
楚彧义愤填膺了:“我阿娆的位子,他敢抢试试。”
瞧这一副随时准备为他阿娆英勇就义的样子!说不通!说不通!
“罢了罢了。”楚牧摆摆手,随他去了,相当感慨地叹了一声气,“老子管不了你。”
楚彧哼了一声,当然,他只会听阿娆一个人的管教。
“以后,不要这点小事便让我回府,我都还没陪阿娆用膳,她生气怎么办!”楚彧甚是不满与埋怨。
阿娆是天,阿娆是地,是风是雨是活下去的勇气……
其他,就都是个屁!
今儿个过寿,楚牧忍住不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