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几天不见,楚荆那小子花样倒是越来越多了,还真有几分他父亲的影子。”老太叹了一句,又对着沈小叶说道:
“不就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吗,尽管去就是,整个信国,我还不相信有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孙女!当年我第一次出门也才十几岁,当时的江湖可没现在这么太平……”
馆主在女儿求救的眼神下,赶紧打断老太的回忆:“小叶随商队去晋宁我不反对,但小叶毕竟没什么江湖阅历,跟着楚荆会不会有些不妥?”
“父亲……”沈小叶不满的娇嗔一声,“会有什么不妥,就算楚荆有了武功,但肯定没我厉害,而且就楚荆那种人,能出什么事。”
以前的楚荆虽然给人留下不学无术的废柴印象,但侧面也使人对他放松了戒备。
馆主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楚荆虽然顽劣,但绝对是个好孩子,而且也曾自己一个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事情没见过。
这样一想,好像如果选择和小叶一起历练的对象,楚荆是再合适不过了。
“跟着商队?”
“嗯,就是去趟晋宁城,最多一个月就能回来。”
“好吧,我同意了。”
看着女儿跃跃欲试的神情,又是在信国境内,还有楚荆跟着,馆主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谢谢父亲!谢谢奶奶!”沈小叶高兴的跳起来。
说完就转身朝外面跑去,她迫不及待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楚荆了。
“这孩子,火急火燎的,一点也不像你。”老太望着沈小叶远处背影,露出欣慰的笑容。
“是啊,她更像阿琴一些……”
城主府,会客厅内。
此时只有两个人,一个相貌严肃的中年男子,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余岁,涂着浓妆的妇人。
只见妇人爬在地上,哭哭啼啼的道:“我儿有福死得好惨啊!连具全尸都没剩下……泽文,你可一定要为你堂弟报仇啊……”
本来听到妇人哭泣就一副头疼样子的城主,又听到对方直呼自己的名字,顿时皱起眉头。
他沉声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说了,只是……有福他,实在不应该去招惹他不能够招惹的人。”
妇人立时站起来歇斯底里,厉声问道:“什么人还不能招惹,你不是城主吗?天南府还有人比你官大的?!”
秀才遇到官就说不清,而城主遇到这个没见识的姑姑也是有口难言。
在天南府,官确实没有比城主大的,但沈云鹤毕竟是声名在外的高手,怎么着也得给几分面子不是。
可是这些要怎么给妇人讲呢,说自己一个堂堂朝廷命官,怕了一个武馆馆主不成?
正在城主焦虑烦躁的时候,突然外面快速跑进来一个小厮,不等进来就禀报道:“大人,沈馆主来了,已经按大人的意思,让他进来,此时应该已经快到了。”
“快,快带我姑姑到后面去,千万别让她出来。”
城主急忙整理衣冠,将不情不愿的妇人给小厮领到后院去了。
不一会儿,一袭白衣的沈云鹤馆主便走了进来。
“沈兄别来无恙,今天什么风把贵客吹来了,快请上坐。”
“无妨,我今天是为了小女而来,稍候就走。”馆主随意站在客厅中央,淡淡说道。
城主也没有自己坐下,而是走上前几步,问道:“可是隆庆坊的事情?”
“隆庆坊?什么隆庆坊?”
看馆主当真是不知道,城主干脆把从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赌坊使托、出千,还有以众欺寡的事情,没有丝毫隐瞒。
当时赌坊内的人实在太多,又是几十条人命的大事,一早就传开了,现编也来不及。
“哦,小女顽劣,还请城主多担待。”馆主神色未变,依旧淡然。
“呃……这……几十条人命也不是小事,上面要是追查下来……”
馆主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眼睛直直盯着城主,如果几十条人命不算小事的话,那朝廷可就忙不过来了。
在武道的世界,一个武者杀几十个普通人轻而易举,而那些聚众的山贼、土匪,哪个没有几十人的规模。
朝廷只要不是有人造反,一般都不会插手地方上的事宜。
“嘿嘿。”城主讪笑两声,双手一摊,苦涩道:“死得那个是我姑姑的孩子,刚才还来我这闹呢,这不是没办法吗!”
听城主这样说,馆主皱起眉头思索了不到一秒钟,就沉声说道:“想闹就让她去武馆闹去,这事我担着。”
此话一出,城主也是一怔,发现沈云鹤是铁了心不想让沈小叶和楚荆受到哪怕是一丁点的惩罚,只得满脸无奈的陪笑,“唉,怪只怪那小子自己太作,实在怨不得别人。”
又道:“哦,对了,一直在说我的事,都忘了问馆主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馆主直接说道:“一张商队的通行文牒,小女最近和武馆里的学员心血来潮,建了支小商队,还需城主关照一二。”
“小事,小事。”
城主立即喊来下人,磨墨提笔,在一张新文牒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并额外添了几句要求下面人关照的话语。
得到商队通行文牒,馆主不再停留,直接告辞离开。
看着馆主离去的背影,城主不由得一叹,自己哪次见到他不是非常客气,结果呢,对方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怎么说死得也是自己的亲人,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想到还要面对哭哭啼啼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