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回道:“跟我想得一样,穷极奢侈,他做官就是享受来了,挥霍银子吃吃喝喝,似乎不错。”
赵之仪跟着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吃吃喝喝,醉身梦死,竟还能坐在知州位置上近十年,真是不可思议。”
夏琰眯眼说道,“也许这一次能把他们拿下!”
天已经正午,几人去了中等酒肆简单的吃了一顿,吃好后,先去了靠近的何家,何家跟肖家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二进二出的房子里住了三世同堂,显得有些拥挤,何参军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了,等夏琰到时,他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等着。
这是一个正常官吏接待上司的态度,尊敬中透着巴结,希望自己虔诚的态度能得到上司的认可,获得好印象,期待高升。
等童玉锦等人进院子时,发现整个院子都用清水冲洗过了,显得干净透亮,家里的老老小小站成一团,等见到夏琰等人进了院子门时,个个自动跪下,给夏琰等人行礼。
古语有云: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
这句话它是什么意思呢?一个人如果有高度修养,有三种变相:看起来不可侵犯,实际上跟他一亲近,又觉得非常温和,充满了感情,尽管他说笑话,但他言语的内容,又非常庄严,不可侵犯的。
此时,三十而立的夏琰,已经过了年轻时的倨傲、高不可攀,入世更加圆融通透,对着崇拜自己、尊敬自己的下属,他严肃的面孔缓和了很多,轻展眉宇,温和的叫道,“各位请快起身,夏某今天就是随意走走,如有打扰,还请见谅!”
何大人没有想到在衙门里严厉而不近人情的夏候爷,在自己家里竟如此温和客气,本就局促不安就更加不安了。
童玉锦微微一笑,笑中的亲和力不必说了,“何大人,见你们这样,是不是午餐还没有吃?”
“下官不饿,不防事,不防事!”年近四十的何大人显得很紧张,连忙摆手。
童玉锦转头笑着对夏琰说道,“候爷,要不改天再来,今天先让何大人吃午餐?”
夏琰点了点头,对何大人说道,“何大人好生吃饭,不必远送!”
“候……爷,要不在寒舍一起用餐……”
夏琰微微一笑,“何大人客气了!”说完转身出了院子门。
赵之仪转身的时候扫了一下何家天井,眉角扬了扬跟着童玉锦等人一起出了何宅。
何大人一直等夏琰等人走远才回院子,边上儿子说道,“父亲,这就是严厉到能吃人的夏候爷?”
“是啊,你都想不到他有多威严、苛刻!”想起在衙门里训话的夏琰,何大人感慨。
“可儿觉得他像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何大人摇了摇头,“官场之上没有‘温润如玉’,只有雷庭手段,否则不可能站到权力巅峰。”
“想象不到!”
何大人叹道:“再等二十年,你就会有为父的感悟。”
“哦!”
坐上马车去安通判家时,赵之仪问道,“为何坐都不坐,就出来了?”
童玉锦笑道,“三堂同堂,大家站在一起时,我感受到了来自何家的和睦!”
“和睦?”赵之仪问道,“这能说明什么呢?”
“一个和睦的家庭,说明家人关系稳定,家人关系稳定,大部分情况下,家人都比较明礼、明智,一个明礼、明智的家庭会培养出挺尔走险的何大人吗?”
赵之仪惊叫:“这也能作为查案的依据?”
童玉锦回道:“那当然,作为社会最基本的群居单位——家,一直是社会稳定的根基,如果每个家庭都不和谐稳定,那么社会、世道必然也不稳定。”
“受教了,夏夫人!”赵之仪朝童玉锦拱了拱手。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到了离衙门最远的官通判家,当他们下了马车,站到胡同口时都不敢相信,这么破旧的胡同里会有一个正五品官员的家。
赵之仪感兴趣的问道:“夏夫人,这能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