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到了坤宁宫,先给沈皇后福了福身,然后坐到了她的身边。
沈皇后一如往常的对待六娘,就像上一次争执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而六娘也没有提,和沈皇后说了几句闲话,便说明了来意。
沈皇后唏嘘道:“这些目无王法的人,六娘你放心,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只是希望谢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要太担心,要相信院首医术。”
六娘点了点头,“皇上不愿意我自己家中送东西,也是怕太明目张胆了,会激起民愤,所以麻烦娘娘为我母亲备点补品,一切都走妹妹的私库就好。”
沈皇后责备的看着六娘,“这是什么话?谢夫人也是诰命夫人,有遇上这无妄之灾,难道我就不该慰问慰问吗?”
“娘娘的心意是娘娘的,我身为女儿的,总要近点孝心不是吗?若不是时局紧张,我是想回去看看母亲的,可是皇上不答应。”
六娘眼神黯然,沈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咱们身为天家的人,就是这一点不方便,看似风光绮丽,却或许连最想要的亲情都得不到。”
六娘勉强笑了笑,“我母亲喜欢枣糕,宫里御膳房马御厨做的枣糕就是一绝,娘娘若是方便,请给我母亲送去一点,若是她醒过来,吃上女儿给的枣糕,就算我不在身边,也算一种安慰吧!”
沈皇后点点头,“还有什么,你一并说出来就是,只要宫中有的,我一定给谢夫人送过去。”
“狐裘我那里也有几张,冬天已经到了,早就给母亲备下了,还有孔雀开屏的屏风,几匹上好的宫段,如意呈祥,檀香砚,玉观音像……”
六娘说的都是她逢年过节该打赏给家人的,并没有违禁不合理的东西,沈皇后身边的嬷嬷都记了下来。
等六娘吩咐完了,沈皇后叹道:“你是有孝心的,就是我对娘家,都没有这么细心过,上上下下都照顾到了。”
六娘笑笑,起身道:“一会儿就让人将这些东西,从我的私库中取出来,若是突然又添上了什么,会让妙凝过来说一声的,不能出宫的,娘娘只管扣下来就是。皇上还在我那里坐着,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皇后露出责备的神色,“皇上既然在你那里,你就不能为重一点,等皇上走了再过来?”
在沈皇后眼神,什么都没有皇上重要。
若是放在其他的宫妃身上,确实什么都比不上皇上,可放在六娘这里,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这不是着急吧!您不要怪我风风火火,我恨不得直接飞出宫去的。”六娘露出凄凄的神色。
沈皇后叹了一口气,对着六娘挥了挥手,让她离开了。
待六娘走后,沈皇后道:“收拾收拾,歇下吧!今天六娘那边出了事,皇上估计会在仪元殿内陪着她。”
这些天来,每到睡觉的时候,皇上都是来坤元宫的。
嬷嬷认为也是这个道理,便让人下去准备,然而却是没想到,皇后歇下之后,皇上竟然到了坤元宫。
嬷嬷正要进内殿将皇后娘娘唤醒,弘武帝却道:“不用麻烦了,既然倚凌睡下了,就让她好好歇息。朕来看看六娘报的单子。”
嬷嬷赶紧将单子递给弘武帝,弘武帝接过来看一遍,道:“将枣糕去了,如意呈祥和玉观音也去了。”
为什么去掉这些东西,弘武帝自然不用向一个嬷嬷解释,而这些都是寓意怀有子嗣的意思,弘武帝自然不会让人送出宫。
弘武帝又道:“若是单子还有改动,便将单子重新给朕送过去,朕看过之后再送出宫。”
嬷嬷答应下来,弘武帝便起身走了。
嬷嬷进内殿,想看看沈皇后有没有熟睡,见皇后朝里侧着身,嬷嬷正要出去,却听到皇后开口说了话。
“皇上来了?说了什么?”
嬷嬷回道:“皇上将枣糕,如意呈祥还有玉观音从单子上除了,还说若是单子有改动,让再送去给皇上过目。”
沈皇后背着身嗯了一声,挥手让嬷嬷出去了。
昏暗中,沈皇后喃喃道:“如意呈祥,是那个意思吗?”
到了第二天,六娘又在送往坤元宫的礼品中加了一些东西,到了沈皇后面前,她看过之后,同样去了几样东西,又将单子呈到了御书房,弘武帝看过见没有问题,便添了几样东西送了回来。
沈皇后派人将礼物送到了谢府,东西是谢御史和谢睿书亲自接手的。
谢御史无心看这些东西,谢睿书却是看了一遍单子,却在其中笛子叫肚迪。
谢睿书稍一思索,脸色就微微一变。
肚迪,这是他与妹妹小时候开过的玩笑。
因为肚迪两边细中间鼓,就像怀有身孕的夫人,而小时候他喜欢吹笛子,便先学的肚迪,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种问题,妹妹却是注意到了,说:“像姨娘的肚子,鼓鼓的。”
之后,谢睿书便再也不吹肚迪了。
这玩笑也就妹妹知道,甚至只有妹妹知道他讨厌肚迪,而现在却送了他一把肚迪,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种暗示。
谢睿书转身进了谢夫人的卧房,将所有人都潜出去之后,在谢夫人的耳边道:“母亲,您要振作起来啊,妹妹在宫中孤立无援,您要照看她看行啊,不然您的外孙,谁来照顾啊!”
谢睿书并不知道,他这话却是被听墙根的一个丫鬟听了个正着,而这个丫鬟听到消息之后,便立刻找了借口出了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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