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安隅的身子渐渐变得康健起来,侯府中也热闹了几日。
安瑾然整日从外面运回了无数珍奇的小玩意,即便一掷千金也无所谓,于是城中之人对于侯府的这位大小姐便愈发好奇。
竟也不知是生的何种样的容貌,长的如何的脾性,居然得到小侯爷这般爱幼!
而之前安隅和被安景行救下的事情也被人翻了出去,一并连着他派人去府上送药的事情也闹得喧嚣尘上,众人便不禁猜测着,小侯爷对这大小姐这般好,是不是因着四皇子的缘故。
当消息传到安景禾的耳中时,他府中的幕僚倒是劝他不要被传言所左右,可到底这话他有没有听进去就不得而知了。
这日安隅正在侯府中闲逛的时候,不妨见到橙兮远远的跑了来,通身的黑衣,将她圆圆的肉脸都显得冷肃了些。
“小姐,身子可好些了吗?”一见到安隅,橙兮便开始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好了,多谢你惦记着。”
“您还别说,属下还当真是一直记挂着您呢!”也不知他们家的那个傻主子是怎么想的,这么近水楼台的机会都不懂好生珍惜,白捡个漂亮媳妇都不要。
陪着安隅在侯府内的湖边散着步,橙兮一直在不停的讲着自己在路上的见闻见地,却在不经意间发现安隅一直离岸边远远的,甚至有几次还刻意避了开去。
见此,她不禁疑惑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上次落水之后便害怕了这水吗?”
“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很怕水。”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安隅的眸光不觉黯淡了几分。
小时候父亲多是在军营里面,家里人口多,孩子也多,时常玩闹起来没个准头,她幼年被推下水过一次,那之后便有些畏惧这些流动的东西。
听闻安隅说起这些事情,橙兮的眉头不禁越皱越紧。
“那您为何还要在四皇子面前使苦肉计啊?”眼下只是临近水边她便有些害怕,那那日却又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克服恐惧跳下去呢!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你们明明也不想死,但是倘或安瑾……”话至此处,安隅却猛地一顿,“可倘或兄长安排了必死的任务给你们,想必你们也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完成。”
“但您又不是他的属下。”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我自己。”淡淡的说着这句话,安隅的眼中忽然染上了一层悲伤。
报仇两个字说来容易,可是要真的做到的话,就实在是太难了。
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但是经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她好像忽然就明白,即便她有勇气豁得出一切,可也要保证自己还活着的前提。
若是那日安景行没有如她所想的去救她,那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安隅朝着一脸茫然的橙兮笑了笑,随后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回,却不妨再经过花园的时候,见到门口的小厮慌慌张张的朝着安瑾然的院子跑去。
“诶,怎么了这是?”
“二皇子和四皇子两位殿下来了,小的得赶快去给侯爷报信儿去。”话落,便见那人匆匆忙忙的跑远了。
“哼,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定然没安好心。”皱眉嘟囔了一句,橙兮似是极为讨厌安景行他们的样子。
反倒是安隅,听说安景行来了侯府的时候,眸光豁然一亮,让一旁的橙兮不觉心下一惊。
完了、完了……
瞧着小姐这样子,不会当真是看上了四皇子了吧?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安隅并没有留意到橙兮苦闷的一张脸,而是快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而回。
既然他们提前上了门儿,那有些事情,便也就无需再等。
匆匆跟着安隅回了她的院子,橙兮瞧着她静坐在镜子前精致的描绘着自己的妆容,心下不禁暗暗叫苦。
她本就长得极美,这若是再好生打扮一番,只怕连女子都要被她吸引了去,更何况四皇子他素来又是个色胚。
越是这般想着,橙兮便觉得这事儿不可行,于是便在暗中对紫舞使眼色,示意她赶快去给安瑾然报信儿,最好别让安隅出院子去。
然而……
看着橙兮手捧着一件上好的艳红纱裙,橙兮只觉得她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思进取的主子呢!
安隅在自己的额间点了一个梨花之后,静静的凝望着镜中明艳动人的少女,唇角微微勾起,可是眼中却一丝笑意也无。
回身见到紫舞手中捧着的托盘,她起身走过去翻了翻,随后扯了扯唇角。
果然她和安瑾然是一路人,连所思所想都一模一样。
无视紫舞和橙兮两人惊艳的眸光,安隅径自拿了那套衣裙走到了屏风后面更衣。
她想,她或许明白了安瑾然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
自从上次救过安隅一次之后,安景行的心里便一直惦记着,总觉得她有些面熟,仔细回忆了许久方才终于想起,她不正是那日在龙延寺闯进仪仗中的那个丫头吗,不想竟摇身一变成了侯府的千金小姐,倒是耐人寻味。
安景行自然也怀疑过,这是不是安瑾然码的一出局?
可是仔细着人调查了一番,却发现安隅来渝州城本就是为了寻亲的,那日也是听闻安瑾然会出现在龙延寺,是以去找他的。
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