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袍,萧竹便自以为潇洒的离开了府上。
出府以后,他的脚步却不禁一顿。
去哪成了一个问题,他倒是还想回醉仙楼去,可是奈何身上的银子不够。
苦笑了下,萧竹便径自朝着城外逛去,总之这个时候去哪都比回府强。
方才走了不多时,不想口干舌燥,正无处寻觅,却见前方一处林子里,幡影摇曳,磬韵悠扬,萧竹心想这必是个僧寮道院,心中欢喜,即忙趋向前去。
绕过林子,显出一个大阉院来。
萧竹定睛一看,那庵院周围都是粉墙包裹,门前十来株倒垂杨柳,中间向阳两扇八字墙门,上面高悬金字匾额,写着“碧落庵”三字。
举目打量了一番,萧竹心下不禁一喜。
他来了这永安也算有些时日了,倒是不知城外还有这么一个去处,想来纵是一处尼姑庵,可他讨杯茶吃总是不为过的,随即整顿衣冠,走进庵里。
转东一条鹅卵石街,两边榆柳成行,甚是幽雅。
行不多步,又进一重墙门,便是小小三间房子,供着韦驮尊者。
庭中松柏参天,树上时有鸟雀栖息。
从佛背后转进,萧竹径望东首行去,见一座雕花门楼,双扉紧闭。
上前轻轻扣了三四下,只见一名垂髫女童,“吱呀”一声开了门。
那女童身穿缁衣,腰系丝绦,打扮得十分齐整,见了萧竹,连忙问讯。
萧竹还了礼,跨步进去看时,一带三间佛堂,虽不甚大,倒也高敞。
中间三尊大佛,相貌庄严,金光灿烂。
萧竹向佛作了揖,方才对那女童说道,“无意叨扰,只是途中口渴的紧,特来讨杯茶吃。”
“公子稍坐,我这就去斟来。”话落,便见那女童快步离开。
须臾间,却见一个少年尼姑出来,朝着萧竹稽首。
还礼之间,他用那双软眯的俊眼仔细一觑,心下约莫这尼姑年纪不上二十,面庞白皙如玉,天然艳冶,韵格非凡。
未料这尼姑竟也生的恁般标致,萧竹不禁有些神魂飘荡。
余光瞥见那小尼姑也正拿眼睛瞄着他,萧竹心下不禁一喜,心中也恍然明白了几分。
照理说,如她这般年轻的尼姑合该是深居简出的,何以眼下有他这个男子在,她便大喇喇的出来相陪,可见也是个心里不安分的。
如此一想,萧竹的心里倒是不禁敲定了主意。
倘或能够得了她的青睐,岂不比去青楼花费大把的银钱要强上许多!
再则,他虽素日惯在fēng_liú场中做戏,但是却还从未同尼姑耍过,倒是不知这空门之人是何手段。
且说那小尼姑见萧竹长得一表人才,又是正当年少,心下不禁更喜,当下眸光犹如针儿遇着磁石,紧紧的摄在萧竹身上,笑嘻嘻的问道,“相公尊姓贵表,府上何处,至小庵有甚见谕?”
“小生姓萧名竹,就在城中居住,今日到郊外闲逛,偶步至此,一时口中饥渴难耐,是以便至庵中讨杯茶吃。”
“小尼僻居荒野,谬承枉顾,篷荜生辉,此处来往人杂,请里面轩中待茶。”
话落,她先行起身带路。
而萧竹见状,一听说请他到里间吃茶,料有几分光景,好不欢喜,即起身随入。
说起这小尼姑缘何如此不知避讳,这其中倒是有个缘故。
原来她是个真念佛,假修行,爱风月,嫌冷静,怨恨出家的主儿。
方才先在门隙里瞧见了萧竹这般风姿,到有几分看上了所以挺身而出。
此刻两人一路相随去了净室,萧竹注目打量着屋内,见桌案有经卷数帙,随手拈一卷翻看,金书小楷,字体摹仿赵松雪,后注年月,下书弟子空照熏沐写。
“空照是何人?”
闻言,那小尼姑淡笑答道,“就是小尼贱名。”
说话间,女童奉茶到来。
空照双手捧过一盏,递与大卿,自取一盏相陪。
那手十指尖纤,洁白可爱。
萧竹接过,啜在口中,口中不觉叹道,“玉蕊旗枪称绝品,僧家造法极工夫;兔毛瓯浅香云白,虾眼汤翻细浪休;断送睡魔离几席,增添清气入肌肤;幽丛自落溪岩外,不肯移根入上都。”
“公子倒好个文采。”
见空照夸赞,萧竹不过彬彬一笑,随后口中不觉问道,“仙姑出家几年了?”
“自七岁丧父,送入空门,今已十二年矣。”
“青春十九,正在妙龄,怎生受此寂静?”
“哪有寂寞一说可言,公子不知,我们出家人,并无闲事缠扰,又无儿女牵绊,终日诵经念佛,受用一炉香,一壶茶,倦来眠纸帐,闲暇理丝桐,好不安闲自在。”
可是萧竹听闻她的话却并不赞同,一脸若有所思的说道,“闲暇理丝桐,弹琴时也得个知音的人儿在傍喝采方好,这还罢了,则这倦来眠纸帐,万一梦魇起来没人推醒,岂不可怕?”
一听这话,空照便心知萧竹是在暗示她什么,只淡笑不语。
当下两人你一句、我一声,渐渐说到分际。
萧竹约莫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只半眯着眼问道,“仙姑卧房何处,是什么纸帐,也让小生认一认。”
本来空照此时欲心已炽,按纳不住,当即立起身来上前拥抱,相互啄了一口好不难解难分。
勉强推开萧竹之后,空照的手指扯着他的腰带径自往后带去,轻轻推开后壁,后面又有一层房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