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理会燕洄一脸的不赞同之意,云舒神色冷然的转身走出房中,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夜倾昱中毒昏迷的消息还未传遍皇子府,可是尉迟凛却已经得到了消息,那就意味着他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
如此想来,他便不可能是给夜倾昱下了一个随随便便就能解开的毒药,若非能够威胁到夜倾昱的性命,想必尉迟凛不会大费周章的设计这一出儿。
燕洄说的她都懂,尉迟凛此举并不是为了真的要给她解药,而是只为了引她上钩而已。
道理她都明白,可她还是得去。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夜倾昱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她宁愿放手一搏拼一次。
而且她也隐隐猜到了,尉迟凛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并非是真的打算致夜倾昱于死地,毕竟一国皇子若是就此被人下药毒死,那么想来庆丰帝也不会就此将此事轻松揭过。
是以她想着,尉迟凛真正想要做的,大抵是活捉她!
想到这些,云舒的眸光便不觉一闪。
一路策马朝着信中所指的地方而去,越走下去云舒便见四周越来越荒凉,直到最后她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宅院。
那院子好似已经败落了许久,里面长满了枯草不说,连屋宇都破落不堪,尽显萧条之景。
下马走进院中的时候,云舒并没有感觉到有人埋伏在里面,直到推开房门那一瞬,她才见到了一个身着青布衣衫的男子。
那人背对她而立,听到老旧的房门传来“吱嘎”一声响,他才缓缓的回身朝着云舒望过来。
“尉迟在此恭候多时了。”说话的时候,尉迟凛面上微微含笑,露出了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显得整个人都无害了许多。
云舒在见到他的那一瞬眸光倏然一凝,并没有意料之外的震惊或是惊惧,她只是神色冷然的说道,“解药呢?”
“故交重逢,凤姑娘上来便问在下要解药,未免太寒人心。”
“若非为了给夜倾昱的解药,你觉得我会来此找你吗?”云舒眼中的寒光直直的射向了尉迟凛,倒是与他的一脸笑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话倒是也没错……”幽幽的叹了一句,尉迟凛忽然抬头直视云舒的眼睛,神色难得认真了一些,“比起知道你还活在这世上,在下倒是更惊讶于你会为了六殿下做到这一步。”
闻言,云舒挑眉问道,“这一步是哪一步?”
“宁舍己身也要救他性命,倒有些不似我以往认识的凤卿。”连郑萧然都没有赢得她的心,不想竟让夜倾昱捡了如此大的便宜。
“你认识的凤卿?”嘲讽的看了尉迟凛一眼,云舒眉目冷然的说道,“尉迟凛,你从来都不曾认识过真正的凤卿。”
“是吗?”
“到底要如何才能给我解药,直说吧!”她没有闲工夫在此与他兜圈子,就算她有,夜倾昱也耗不起。
听闻云舒的话,尉迟凛缓缓的从袖管中抽出了一条黑色的布条递给了她,“系上吧,到了你该去的地方,在下自然会信守承诺让人将解药送到六殿下的府上。”
没有再与尉迟凛废话,云舒干脆的接过那条黑布,随后便自己动手将其严严实实的蒙在了眼睛上。
见状,尉迟凛眸光微闪,缓缓的收回了被云舒不经意间触碰到的指尖。
跟在尉迟凛的身后走着,云舒感觉到他们先是下了台阶,随后便开始七拐八拐的绕起来。
尉迟凛兀自在前面走着,口中甚至还打趣说道,“在下知道凤姑娘才智不凡,可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别再费心思去记这些路了,待到我们待会儿到了目的地,我便会吩咐人将这里毁掉的。”
“你计划的还真是周全!”
像是没有听出云舒的冷嘲热讽似的,尉迟凛竟然还欣然应道,“姑娘过奖了。”
不知走了多久,云舒方才感觉到自己的眼前豁然一亮,可是她心里却清楚明白的很,如今她依旧是身处地下。
摘下黑布的那一刻,云舒看着眼前浑白如昼的暗牢,她不禁微微挑起了眉头。
“在地牢之中放这么多的火把和灯烛,怕是就失去了压迫人心的作用了吧?”她相信尉迟凛的手段应当不止是这些而已,倒是不知道他接下来有何打算。
“对那些不入流的人,自然是要选择一些骇人的场景,可是在下知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怕是寻常手段你不会放在眼中,也衬不起你将军府嫡女的身份,是以在下为姑娘准备了一些特别的。”
说完,尉迟凛缓缓的拍了拍手,瞬间便有侍卫走了进来,随后一个接着一个掀开了墙面上挂着的帷幔。
顿时,无数鲜血淋漓的画面浮现在云舒的眼前,令她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之后又松开,反复了好几次。
接受到尉迟凛的示意之后,那两名侍卫便将云舒绑在了椅子上,让她刚好可以正对着墙上的那些画,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
挥退了地牢中的人之后,尉迟凛缓步走到云舒的面前,随后微笑的同她说道,“凤姑娘觉得,这些画作可还逼真吗?”
闻言,云舒却抬头直视他回道,“解药。”
“哈哈……哈哈……”
见云舒还在心心念念着夜倾昱的解药,尉迟凛不禁仰头大笑起来。
“在下不知,凤姑娘原来竟还是个情种!”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她心里竟然还在惦记着夜倾昱。
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尉迟凛果然朝外面的人大声吩咐了一句,让他们即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