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日光灯亮得猝不及防,宁夏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亮光。
“不要……求你们,不要……”
王捷的声音近在咫尺,宁夏循着看过去,透过手指缝就看到——离她不到一米的解剖台上,躺着衣裳不整的王捷,她在反抗,拼命地反抗,泪流满面。她的身边围着四个男生,阴险猥琐地讪笑着,说着各种不能入耳的下流话,还一个劲儿地催着王捷身上的另一个男生。
王捷被身上的男生狠狠地打了三个耳光,脸颊立马红肿起来,哭哭闹闹的她,突然安静下来,缓缓地转头看向宁夏,眼底是死一样的绝望。
宁夏心中闪过一道惊雷,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脚,阎赤扶住她,“她不是在看你。”
不是在看我?可是她的目光明明就直勾勾地锁在我的身上。除非……
宁夏往后看去,果然——陈炜正站在她的身后,手里还拿着照相机,对着王捷不停地按下快门。
畜生!这个畜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相好被侮辱就算了,居然还有脸拿相机留影纪念,真是畜生中变态畜生。
宁夏重重地拧眉,冲上去想要抢了陈炜的照相机,不料却直接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她忘了,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观众,眼前这一切都是虚幻,他们不能互相伤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捷被这帮畜生伤害!
再也看不下去,转头看向墙上的挂画,那里出现一行行弹幕——
渣男,傻白甜怀了他的种,他还见死不救
他该不会以为这样就可以打掉那个野种吧
不是说好日久生情么
真真是好哥们儿,女人都可以共享
上天呀,一个闪电劈死这群畜生吧
……
宁夏心中一惊,王捷居然怀了陈炜的孩子,而不是痦子大爷的孩子。
可是,为什么痦子大爷却说——是他对不起王捷和她的孩子?
……
“老师,我后悔了,不要,我不要……”随着王捷的哀求声响起,周遭的环境又开始发生变化,解剖实验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光线黯淡的小房间。
是学生宿舍,典型的上下铺布置,王捷蜷缩在一下铺地角落里,面色痛苦,眼泪就像拧开的水龙头长流不止。
床边站着一男人,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水,黑乌乌的汤药,散发出令人作恶的味道。
宁夏这个角度刚刚好,一眼就看见了男人脸上的大痦子,毫无疑问,他就是王捷的历史老师,痦子大爷。
只是,一个历史老师为什么要逼着王捷喝药?
“王捷,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是你求老师帮你,不是我逼你,况且,你还年轻,如果真的生下这个孩子,你的未来就真的被毁了。”
王捷抬头看向痦子大爷,眼泪簌簌而下,“老师,他已经六个月了,昨晚他还在我肚子里动,他应该是哭了,他的妈妈要亲手杀了他,他一定很难过。”
六个月?已经六个月?算一算时间,现在应该是寒假,难怪寝室里面就王捷一个人,其他人应该都回家过年了吧,留下她孤零零一人,在这个阖家欢乐的大喜日子里,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孩子的确无辜,但你好好地想一想,你生下他,会幸福吗?陈炜那样对你,他会承认这个孩子吗?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以后的日子根本无法想象。你也说过,现在的自己根本养活不了他,你想让他跟着你吃苦吗?他是个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为你们的错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痦子大爷说得挺在理,宁夏竟无言以对。
这时,日记本君跑出来吐槽:
老头子你谁呀?管天管地,还管人打胎放屁
傻白甜,生下来,老子给你养
老头子的大痦子,好像苍蝇屎
渣男又去哪儿浪了
……
王捷哭得肝肠寸断,最后还是乖乖地喝下那碗汤药,她摸着自己凸出来的肚子,呓语道:“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宁夏看着王捷,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烦躁,尤其是看到有血从她大腿根流出来,恨不得立马让陈炜练个葵花宝典。
阎赤走过来端起宁夏的手,然后一根一根地掰开她握成拳头的手指,动作温柔似水,生怕弄疼她一丝一毫。
手心留下四个指甲印,其中两个已经益出淡淡血丝,但宁夏并不觉得疼,因为这些疼,和王捷相比,甚至连蚊虫叮咬之痛都算不上。
阎赤微微俯身,轻轻地舔舐着她的伤口,冰凉的触感将宁夏拉回现实,她低眉睨着阎赤的后脑勺,让她不禁想起一句情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而她就像那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阎赤抬头,幽寒的瞳仁刷地射向王捷,低浑的嗓音犹如一只蛊虫缓缓地浮出:“你们人类常说,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但,事实证明,有很多不幸也是相似的。”
宁夏咬紧牙,眉中一片阴沉,阎赤所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她之前就看过这样新闻:每年人工流产多达1300万人次,这还不包括药物流产和在未注册私人诊所做的人工流产数字。其中25岁以下的女性约占一半以上,大学生甚至成为人工流产的“主力军”。
也就是说,每年都有无数个无辜的孩子死在自己的亲生父母手里,你们既然不能承担后果,又为什么要偷吃jìn_guǒ,还不做好安全措施,终是害人害己。
“小白兔,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