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和冷婳究竟谁在说谎?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也许,两个人谁都没说实话,又也许,两个人说的都是实话。
御九前世是特工,不是法官,不懂得判案,不过从两人的态度上,倒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两人想吃掉彼此的心,都非常的坚定,而且也如他们所说那样,如果不尽快除掉一个,两个灵魂,或者说,是两个人格,就会合二为一,成为一个新的人格。
从与冷婳接触的这段时日里看,他的确比冷白这个人格,更加难以捉摸,且行事不按常理,诡谲狡诈。
可有一点她能肯定,冷婳再变态,他也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准确点说,是两人站在同一个立场,他没理由也没必要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但冷白就不一样了,不管他是不是正人君子,性格正不正常,阴不阴险,仅仅他和自己不在一条船上这一点,她就不能帮他。
当然,不帮冷白,也不代表她一定会帮冷婳,她不习惯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就贸然行动,更重要的是,她不是个大公无私的人,凡是会威胁到自己,威胁到自己在乎之人的事,她都不会去做,不管这件事情,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一切还是如往常一样,不管出现的人格是冷白还是冷婳,该上的枷锁还是要上,该看管的还是要看管。
期间冷白的人格又出现了几次,每次都是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不过时间长了,他也就不闹腾了,大概是明白,不管他如何闹腾,都无济于事,所以想省省力气。
就在这种鸡飞狗跳中,一行人等,到达了纪邺的边境,再往前,就该乘船,经过南海前往大漓了。
连着赶了许多天的路,无名决定在此休息一日,等第二天一早,找个船家,改水路继续前行。
傍晚闲来无事,御九蒙上面纱,带着海笙一起出去逛街。
虽说在这个偏远的海边小镇,应该不会遇到熟人,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把脸遮住比较好,免得惹来麻烦。
正逛着,一抬眼,她骇了一跳。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好在自己蒙了面纱,要不然就真的出事了。
迎面而来几个公子哥,为首之人她有印象,正是皇帝寿宴那天,给自己伴奏的徐小公子。
御九扯了海笙一把,往道路旁边让了让。
徐小公子无意识地朝她瞥了眼,但因为她戴着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再加上天色昏暗,所以并未认出她来,只是觉得这姑娘眼睛真好看,像天上的星星似的,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也能孕育出这么好看的姑娘。
“徐兄,你说咱们到底该怎么办?”跟在徐小公子身边的某个公子哥,一边叹气一边发问。
徐小公子立刻回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一边说着话,眼神却还黏在御九身上。
见他盯着御九看,其他几个公子哥,也下意识跟着他一起朝御九看去:“可听说长公主脾气不好,赵家的小公子和刘家二公子,甚至连李家公子,都被长公主查办了,李大学士跪在殿外整整一天,都没能让长公主手下留情,李公子生生受了三十大板,听说已经成了废人一个。”
“是啊是啊,再这么下去,我们也要难逃一劫了!”众人开始唉声叹气,愁苦不已。
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徐小公子又愁又忧,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跑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来。
实在烦闷的不行,连欣赏的美人的心思也没了,“我爹也就是个四品少监,长公主连李大学士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会给我爹面子呢?如果……”
“如果什么?”众人急切追问。
徐小公子忽然停下脚步,两手一揣,仰首望天:“如果九公主还在纪邺就好了,或许,她能有办法帮我们。”
“九公主?你说的,可是那个草包?”
徐小公子瞥了眼说话之人,眼中不掩轻蔑:“你懂什么?九公主那是大智若愚,皇上寿宴那天我就看明白了,不是所有人在耍她,是她在耍所有人。再说了,她现在有赤凉摄政王做靠山,长公主的势力触角,到达不了那里,只要能说动她,出面保护我们,长公主就不能拿我们如何。”
“对对对,只要找到这位九公主,求她庇护,我们就可高枕无忧了。”有人附和道。
“难道我们要去投奔赤凉?”有人不赞同:“这岂不等同于叛国?”
徐小公子嗤道:“叛国?判个哪门子国?皇上都已经不是皇上了,我们现在,已经算是叛国了。”
众人忽然沉默,一个个都是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
御九原本打算走开,远远离开几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很奇怪,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
李大学士?李公子?
说的可是李滢的哥哥李成?
那位可是京城有名的混世魔王,仗着李大学士的名头,无恶不作,告状的不在少数,甚至朝中一些官员,都曾联名弹劾过李成,但最后却是不了了之,长公主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利,对李成下狠手?
这怎么可能!
还有,什么叫做皇上已经不是皇上,不是皇上,那是什么,难不成是傀儡?
想到傀儡,她脸色骤然一变,她可没有忘记,长公主一直深埋在心底的野心。
京都的局势,早就已经变了,只不过自己人在赤凉,又一直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所困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