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深晦一闪,淡漠轻吐。
“不必了,弑尊,弑尊的答案,竹夕师妹已经知晓了,她日后再不会见弑尊一面,竹夕师妹希望,弑尊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竹夕师妹并不愿与弑尊一同铸得天道神体,虽然我这做二师兄的,不懂竹夕师妹这般是为何意,但既然是竹夕师妹决定的,自然是有她的原因与用意,以着竹夕师妹的脾性,定然是不会再改变的,不过,竹夕师妹留给弑尊几句话,竹琅师妹,您便带走吧,她必然会成为弑尊寻得精源的好助力,还有,希望弑尊不要因为她的私人原因,牵连到整个魔一宫,更不要再来寻她,她自感激不尽。”
弑天眸色一厉,扫向林昀的那双似看透一切的眸,让林昀心下忍不住一颤,到底是弑一殿至尊,威严果然不容他抗。
只自身散发出的气势,便让他心口颤窒的厉害,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不该这般决绝的与弑尊说的,弑尊想要见一个人,哪里是容他人来反抗的,尤其是个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弑尊对竹夕师妹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会听了此话便痛快的甩袖走人,必然是会要与竹夕师妹当面相谈,问个究竟的,哪里容得他们这些个在弑尊眼中的外人来插手,压抑下心中的怵惧,心下一动,佯装一脸淡定的转圜继续道。
“弑尊,若是您要见竹夕师妹,可否容我先与竹夕师妹谈一番,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她是如何想的,为何会这般毫无征兆的与弑尊决绝断情,弑尊若是现在见竹夕师妹,怕是会让她情绪起伏不定,竹夕师妹这两日来因着父亲身陨,心情一直低落,望弑尊容竹夕师妹情绪先暂缓两日,我来劝说竹夕师妹见上弑尊一面,这样,既能得知竹夕师妹是何因由这般决绝,又能在心情平复下来之时,好好与弑尊心平气和的谈谈,解决弑尊与竹夕师妹之间的问题,如此,两全其美,岂不是好?”
弑天袖中的掌,拢了又拢,紧了又紧,面对这种情况,他其实也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她与他相处以来,第一次与他之间出现这种问题,不只她需要平静,他也需要静一静,平复一下骤揪起的心。
默了两息,厉眸扫了林昀一眼,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要找个地方,平复一下心绪。
这般心潮起伏的状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第一次感受,竟是难言的憋闷,恐慌。
他怕失去这个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位置的女人!
却是没曾想,两日后的见面,二人真的会走到了决裂的地步,再次见到竹夕,那张张扬明媚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面对他时的狡黠灵动与含情脉脉,只一脸平静的望着自己,那般他从来未见过的神色,看的他心里遽然发慌。
而竹夕,心下却是百般滋味缠绕心头,两日里,她那颗被他百般蹂躏到绝望如死灰的心,居然死灰复燃了,她不得不承认,她违背不了自己的心,她还是依旧喜欢着这个应该让她恨极的男人!
可就是这个男人,他杀了她的父亲,居然还欲要杀了她与自己的骨肉,他怎么狠得下心?
她自我安慰,父亲不过只有百年寿元了,总归是要寿满寂灭的,她可以假装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可以继续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只要这个男人不要对她和腹中孩子那般的狠心,只要不要拿走她的圣灵珠来集那精源,她是可以自欺欺人的与他继续的走下去。
那精源,竹琅他们虽然不知晓是什么,但作为魔一宫未来唯一承袭宫主之位的后裔,她清楚的知晓,那精源是为何物,是用来作何用途的!
她为了这个男人,父亲那道底线,她可以假装心无芥蒂的任他踩下去,毕竟,父亲已经去了,活着的她,还有腹中的孩子,还是要继续好好的活下去的,为自己的感情,她可以没良心的将父亲葬送在了她的爱情里,但若是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她还谈何爱情?
注望着神情漠然的弑天,动了动唇,从头到尾,只定定的吐出一句。
“阿天,那精源,与我,你要哪个?”
弑天蹙眉。
为何又是这般问?
难道就不能两样都得?
她这是在耍什么性子?
他想了两日了,始终想不通为何她非要让他二选一?
她与精源,有什么冲突?
得了精源,二人神修眷侣,恣意长生,她不是该悦的麽?
“难道我得到精源,你不欢心?”
欢心?
他竟然说她该欢心?
为了他同天道长存的野心,她难道该欢欢喜喜的牺牲自己,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命,去为他换那根本不知晓能否集全的精源?
哈哈,她竹夕,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男人?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没有心,她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噗——”
心口骤然窒疼如绞,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出,人再次倒地不醒——
“夕儿——”
弑天脸色霎时剧变,闪身凑上前,将人紧张的揽扶进怀中——
“夕儿,夕儿醒醒!”
角落处的林昀、竹琅二人相视一眼,眸中染笑,身形闪出,奔至二人身边——
“竹夕姐,你怎么了?”
“竹夕师妹——”
林昀抬眸看向弑天,定定道。
“弑尊,您还是离开这里吧,想来弑尊不是竹夕师妹的良缘,若是弑尊不想竹夕师妹这样下去,以后还是莫要再见了,竹夕师妹实在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