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沫也不记得自己游荡了多久。夜以继日的,她飘啊飘,没有方向,没有束缚。
没有人听得到她说话,她也听不到别人的声音。起先她很着急,伸手阻拦,却发现根本无法触及到任何事物。后来,她倦了,就随着fēng_liú浪,飘到哪,在哪里看场戏。直到某天,她的魂魄被扭曲。她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面对血海深仇的无力,她受够了。
……
安以沫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圣洁的白色和跳舞的阳光。轻轻眨了眨眼睛,安以沫眉心一松,这里就是天堂了吧?爸爸妈妈呢?
下一瞬间,几张陌生的脸庞闯入眼帘,“安安,你醒了!”
“姐姐,你终于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呜呜……”小鹿一般的正太抓住安以沫的手哭的很是伤心,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愧疚与不安。
“疼。”这是,重生了吗?她又活了?安以沫挣扎着想要起来,床边的英俊男人忙扶起她,往她背后垫了枕头。看着自己插着输液管的小小的手,安以沫有些茫然。难不成真的活了?
“啊,对不起姐姐!是不是我抓疼你了?小墨给你吹吹好不好?”小正太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的美丽少妇大概是喜极而泣,含泪笑嗔道:“小墨,姐姐才刚醒过来,别闹你姐姐。”
安以沫木木地看着小女孩渐渐地消失,耳边回荡着她的哀求:“姐姐,我把他们交给你了。请帮我照顾他们,拜托!”安以沫拧眉,什么情况?
淡淡的扫了一圈,豪华的病房里,那小女孩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异样。
美丽温婉的少妇伸出手抚了抚安以沫的脑袋,关切道,“安安,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安安?安以沫呆愣了半晌,才缓缓地摇头。
英俊男人见状,扭头看向床侧的老人,见自己的父亲一直沉默不语,心下一慌,迟疑地开口,“爸?”
老人紧紧盯着安以沫,并不言语。
安以沫被他看得不耐烦,冷冷淡淡道:“你们是谁?”顿了一下,“我是谁?”许是因为久未开口说话,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大家都愣住了。
小正太猛地抓紧安以沫的手,满脸的不安:“姐?”
美丽少妇身子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许久才反应过来,扭头哑着嗓子问旁边的老人家:“爸,安安怎么了?您不是说安安没事了吗?”
真烦!哭什么哭!
“别哭了!”安以沫满脸的烦躁,软软的声音里尽是冷漠。
少妇立马止住了哭声,怯怯地看着安以沫,生怕再惹她生气。
老人家看向安以沫,叹了口气:“安安伤到了头,看这情况,应该是失忆了。不过,命在就好,咱也不要奢求其他了。”
俊美男人听言,上前拥住那少妇,温柔安抚道:“若若,别哭了。安安还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不是吗?”
少妇红着眼圈点头:“嗯嗯,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书恒,我得赶紧回去给安安煲汤,安安需要营养补身体。”
“好,我陪你回去。安安,你好好休息,爸爸妈妈晚会儿就过来。”男人揉揉安以沫的头发,温言安抚道。
站在床边的老人家看了一眼小正太,对男人道:“书恒,把小墨也带回去吧。今晚你们就不要过来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都两天没合眼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吧。”又安排少妇道:“若若,照着我之前开的方子煲一份药膳给安安。你们今天就不要过来了,这里有我呢。”
男人想着父亲是这家医院的前任院长,这里的医生大多是他的后辈,有父亲在,他也比较放心。而且,自己得回去把事情查清楚,便点头应下。
“可是爸……”少妇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安以沫冷冷地打断:“出去。”少妇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领着不情愿的小正太跟随男人一起离开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安以沫倚着床头消化刚刚接收到的消息,她不再是安以沫了,她是夏安安。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爷爷,有爸妈,有弟弟。他们都很爱她,很宠她。这是上天给她的补偿吗?
可是,爸,妈~
夏铭德看着眼前的女孩,良久,终于颤抖着开口:“你是安安吗?”声音里含着几分不确定,还隐隐带着些期待。
安以沫注视着眼前的风霜老人,缓缓道:“不是。”她只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老人痛苦地闭上了眼,他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安安。他的安安即便是冷漠,也不该是如此彻骨的疏离。
眼睛再次睁开时,老人之前的脆弱哀痛已被慈祥安抚掩盖,“孩子,不论你之前有怎样的生活,以后,你就是我夏铭德的孙女了。”这孩子身上戾气如此之重,怕也是个可怜的,唉。
安以沫盯着眼前睿智又和气的老人,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与疼惜,不自觉地软了语气,“谢谢爷爷。”
夏铭德强忍住泪意,笑着揉了揉夏安安的头发:“好孩子。”
夏安安眨了眨眼睛,冷声道:“老头儿,别弄乱我发型!”她不太会安慰人,看着悲伤的老人家,她实在是不忍心。
夏铭德一怔,随即笑道:“丫头,炸毛了?”
夏安安白他一眼,不搭理他。
“老头儿,讲讲以前的我。”
“以前的你?虽然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