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白即将贴近男人薄唇的动作,一下子滞住了,沸腾的脑子里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等等……
他在说什么?什么上次她说的……最近不会再出现了?
她走的时候,说过这句话吗?没有吧。
所以清叔是在说谁……难不成!
思及此,顾二白脑海中一片警铃大作,她在现代整整度过了一天,按照这里的时间换算,那就几乎是过去了将近一年,清叔这个小婊砸……不会是背着自己重新找了个相好的弄混了吧!
顾二白想着,不由瞳孔一震,抱着他脖子的双手微微松,小脸刚准备离开下巴就被男人的大掌死死钳制住了。
“不许走!”
顾亦清眼底燃起浓郁到深沉阴翳的炙热眸光,猝然腾起,烈焰几乎烧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森森的语气阴骇的何止恐怖。
梦到她无数次,幻到她千百回,却从没有哪一回比这次的幻觉,来的更真实生动,生动的他以为她就在身边。
会闹、会笑、会生气,会做属于她的一举一动,浑身上下还都会焕发着她的气息。他不管,即使这是幻觉,即使这是假象,他也宁愿死在这次梦幻之中,带他走吧,他不想再一个人撑下去了。
“嗷嗷嗷~你轻点轻点……”
顾二白下巴冷不丁被男人青白有力的指节,几乎捏的要脱臼,嗓中不由疼的嗷嗷叫,暴力狂这丫的被自己发现了端倪还学会先下手为强了。
“清、清叔你干啥呢?这么长时间不见,一见面就要谋杀你已过门的妻子,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给我浪了?!”
话说完,门外的玲珑木便从锅炉里叼着一块小鱼,悠悠的过来了,看着小主人被偶像大大捏红了下巴,幸灾乐祸的笑了。
“小主人,据木头观察,场主现在有点迷怔。”
“迷怔?”
“废话,你就离开了一天,可场主却足足等了一年,你有想过他怎么过的吗?你这么突然出现,谁能受得了?八成以为你是个假象。”
顾二白听完愣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但她果然发现了男人的不正常。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热切到了极点又执拗的疯狂,片刻舍不得不离开,仿佛若是有能力就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把他和自己一起定格在这里。
“……清叔?”
顾二白意识到这一点,一手小心翼翼的掰着自己可怜的下巴,一手轻轻在他腋下挠着痒痒,企图能让他笑,恢复神思。
肘臂下的动静传来,男人猛地像遭到了巨大的冲击,清隽的脸庞一点点缓缓低下,滚烫神采看着那只调皮挠着自己的手,漆黑的眸底在怔怔的颤抖。
怎么会……如此真实。
还是思念到了极点,幻觉都浓稠到如此生动的地步?
小白。
玲珑木感知到男人的思想,心疼的直环绕顾二白急溜溜的转,“小主人,偶像大大被你弄得越来越迷怔了,还以为你是幻觉呢,你快想个法子啊!”
“……”
顾二白彻底愣住了,掰开他的手和挠着他的动作,瞬间不期然都停了下来。
原来……竟然是因为这样吗?
清叔刚才说什么她最近不来了,是因为他一直都产生幻觉?一直……都幻想着自己能回到他身边。
幻想了一年吗?
男人胳肘下的灵活小手渐渐息止住了动作,那阴沉眼底簇然升起的一丝亮光,又猛地逝去,快的无影踪,抓都抓不住。
果然……又是幻觉吗?
“呵~呵呵呵……”
断断续续的涩涩笑声从他嗓中传出,一阵比一阵讥刺,一声比一声沙哑,听的人心如刀绞。
午夜梦回,青天白日,每一次激烈的幻觉过后,换来的都是生不如死的巨大空虚,像一只无情的魔鬼,非要掏光你最后一丝生气。
男人骤然松懈下来所有动作,瞳如死灰。
顾二白的下巴这才如释重负。
“嗷~好痛。”
小女人‘嘶嘶’的倒吸两口气,后退了两步,望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一边揉着下巴,一边厉喝一声,“顾亦清!”
还特么以为她是幻觉呢!这么个大活人,这么重量级,哪里像幻觉了。
尖锐的声音落,门外一众早已擦干了喜极而泣的泪水,等着场主夫人你侬我侬,一起美好相偎出来的众人,不由吓得神色一凛。
怎么回事?听这声音暗含杀气,场主不会是因爱生恨,为难夫人了吧?
小女人喊完,男人却依旧了无生气。
“幻觉,我让你幻觉!”
顾二白不悦的舔了舔唇,动了动脚腕,活络了一下筋骨,跑到桌子前,猛地将男人面前的桌子拉开三丈远,浑身径直站在他面前,本打算直接霸王硬上弓强回他的神智,结果这才发现了男人真正的不对劲……
方才从身后抱他,只觉清叔肩膀上的骨骼愈加硌人了,面庞线条也愈加紧绷清瘦。
却不想,从正面才真正看到,清叔何时变得这么瘦了,瘦的几乎减了一半的生机,简直单薄的像个纸片人似的。
她从头到尾打量着男人,咬着指节,眼周不期然的红了,难道清叔是因为想她……所以折磨自己?
这个变态,按照他的性格,肯定能做出来的。
他怎么就这么傻。
“你怎么了嘛?这一年里,是不是没好好听话,没好好吃饭?你为什么还没忘记我?”
小女人缓缓蹲下身子,依偎在男人的衣袍边,双手环着那瘦削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