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荣只是愣了片刻,便断然否定了这种可能,“公主,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如果累了,就让宫人扶你下去休息一会。”
可是沐青箫的眸光,却渐渐的深了,抓着巧儿的手,也在收紧。
纳兰羽自然注意到他的表情,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顾夕墨来迟了一步,在外面逗留了一会,没想到竟会听到这一段话,他觉得纳兰羽的脑子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公主,您最近是不是事情太多,还是睡眠不好,或者是受了什么刺激?”顾夕墨站在她面前,微微歪着脑袋,仔细端详她。
“本宫好的很,你少在这儿替孙巧儿说好话,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跟她是一伙的,谁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纳兰羽不想搭理他,认为他只是一个商人,依附凌泉宗而已。
顾夕墨依然在笑,只是这笑少了点温度,“公主这是以己度人吗?哎呀,在下忘了,公主的驸马爷,先前好像跟人奔了,也难怪公主会神志不清,府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搁在哪个女人身上,都是切肤之痛啊!”
“你闭嘴!本宫的家事,轮不着你指手画脚!”纳兰羽最怕别人揭她的短,今日她是冲着揭孙巧儿来的,绝不是要让别人知道郑景之都干了什么。
纳兰荣听出了端倪,“公主,他说的可是真话?”
“没有的事,叔父不用相信,驸马爷跟本宫好的很,叔父,我刚才说的话,千真万确,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她是安凌钰,她回来复仇了!”
纳兰荣狐疑的看向了孙巧儿,最后烦躁的摆摆手,“行了,安家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还提她做什么,你是公主,永远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坐下吧!”
纳兰羽心中不愤,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坐到一边,但是眼睛死死的盯住对面的人。
郑景之随后走了进来,低着头,缩着腰,也不敢看纳兰荣,闷声打了个招呼,便站到了纳兰羽身后,也是同样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董欣笑容更大了,“我都说了,她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只怕是个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心吧!全都心甘情愿的被利用,比如顾大公子!”
顾夕墨退到一边坐下,抬起扇子在手上敲了敲,“看来董家镖局的生意,是真的不想做了,小四,还记得董家从咱们钱庄借了多少银子吗?”
小四就站在顾夕的开始报账,“三年期间,总共借账两万两,加上利息,一共两万三千两,董帮主打算还现银,还是银票?或者地契抵押,田产珠宝,都可!”
董震天脸色大变,狠狠瞪了董欣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总是坏她的事。
“顾公子说笑了,生意当然是要做的,小女不懂事,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他现在可拿不出两万的银子,再给他三年也还不了,一旦顾家催债,他麻烦就大了。
顾夕墨怎会轻易接受他的道歉,“董帮主做生意倒还可以,只是这教女儿,可是差劲的很,难道诋毁了本公子,三两句话就能打发了吗?”
董震天面色一变,突然起身,朝着董欣而去,甩手就是一巴掌,将董欣打倒在地。
“逆子!这里岂能有你说话的份,还不赶紧向顾公子,沐少夫人道歉,再敢胡说八道,老夫打断你的腿!”董震天这回是发了大火,打的一巴掌,用了三成的功力。
等到董欣抬起头时,脸颊瞬间肿的像馒头,嘴角还有鲜血往下流。
不得不说,现在的董欣,让人看着十分同情,很凄惨。
纳兰羽倒抽了口凉气,她怎么觉得这一巴掌,是在警告她。
是顾夕墨在警告她。
真是看不出,这个文弱的男人,竟然能抓住别人的命脉,用来牵制对方。
纳兰羽绝对无法想像,顾夕墨捏住了多少人的命脉。
他开的钱庄,遍布舜安国。
运输银两,需要凌泉宗的弟子护送,因此他不得不跟沐青箫打交道,有他的弟子保护,大批的银两走在官道上,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平衡一点,捏住别人的软肋,就很有必要了。
无论是官还是商,只要缺了钱,便什么都做不了,如同被人捆住了手脚。
如果有人想杀了他,以绝后患,也是绝对不可行。
顾夕墨可不是吃素的,没有人知道,在他文弱的表象之下,还有多少暗中势力。
更何况,他开的钱庄,有一条规矩是定死的。
不管是这个东家死了,还是欠钱的人死了,银子都要还。
老子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
如果是顾夕墨意外死了,欠的账自动归到凌泉宗的账面下。
试问,谁敢欠凌泉宗的银子不还?
当然了,他也不担心沐青箫对他痛下杀手,因为二人互惠互利,都能从对方手上拿到好处,凌泉宗那么多的弟子要养活,光靠凌泉宗下面的生意还是不够的。
况且,论做生意,顾夕墨简直就是个天才。
所以说,顾夕墨太腹黑,也太会算计,跟他做生意,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处。
董震天将她提起来,怒声吼道:“让你道歉,你听不到吗?”
董欣被他拎着,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全然没了生机。
“对不起,我错了!”她麻木的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字。
董震天这才放下她,转而对顾夕墨笑眯眯的道:“顾公子能消气了吧?”
顾夕墨哼了声,不置可否。
纳兰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