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琢倒是言而有信,将半魂蛊解药的藏匿之地告诉了他。
不过不是谢景琢亲自过来说,而是派了一个人,而这个人让澹台无昭想一脚踹死。
不错,此人就是青傲,曾重伤谢臻凉的罪魁祸首。
澹台无昭没有好奇青傲为什么还活着,只在意他哪里来的勇气敢站在自己面前,凤眸斜睨,冷漠霸气,“四肢健全,气色红润,看来日子过得滋润……你主子怕是还不知你曾伤过谁。”
青傲站于澹台无昭对面,两人处在远离两队车马的僻静处,他面色波澜不惊,气息沉稳,“不,主子知道……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澹台无昭狭长诡谲的眸子眯了下,意味深长的目光慵懒危险,“责罚?”
三个月的性命,莫非喂了毒?
青傲摇头,“我的身体遭受重创,本就不该活下去,能有三个月的时间已让我珍惜,主子知我伤了荣悦郡主,但并无责罚之意,不……或许该说,留我三月性命已是责罚。”
澹台无昭审视着他,冷声开口,“不错,人活着,才好折磨。”
青傲突然心里发寒,但又瞬间平静,他已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正了正神色,说出自己的恳求,“实不相瞒,是我恳请主子来向世子传话的……我有一事想求世子。”
话音微顿,“求世子允我一同去云天境,了结与洛族的恩怨。”
澹台无昭不置可否,神色高深莫测,情绪难辨地道,“因为洛北城。”
青傲颔首承认。
澹台无昭见此,允了,此番态度有着超乎青傲想象的果断。
他抬头凝视澹台无昭的神态,欲揣测他的心思,却在触及他孤傲暗沉的眉眼时,念头猛地缩了回去。
这男人与主子有着极为相似之处,似乎都有一颗黑暗强大的内心,这样人的心思不是自己能探究的。
澹台无昭命冰凰带青傲下去,转身向远处的车队走去,走了几步,不知看见了什么,脚下忽然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
赵何熙站在谢臻凉身侧,将怀里的白八递给她,她将它抱进怀里,用力地捏了捏它的耳朵,引来白八剧烈的挣扎,样子滑稽可笑。
谢臻凉嘴角上扬,无声而笑,赵何熙负手而立,水墨画般雅致的面庞上,一派淡然悠远之色。
背后传来脚步声,他余光望去,看见澹台无昭的身影,退开几步,“昭世子。”
澹台无昭无视了他,大步站到谢臻凉身边,伸手,一把抓住白八的脖子,将它扔到脚旁。
风轻云淡地呵斥了一句,“没手没脚还是不会走,若是个废物干脆炖了你。”
白八畏畏缩缩低了低头。
谢臻凉心下叹息,愈发可怜它了……前不久被满满暴力伤害,醒来后一直郁郁寡欢,现在又被自己的亲主子嫌弃威胁,真怕它有了心理疾病。
果然……能爱它的只有自己了。
澹台无昭凝视着谢臻凉道,“赵何熙是可用之才,跟着你没有锻炼的机会,就让他去朝辰,历练一番,日后回启尚,能成为你父亲一大助力。”
看似商量的语气,实则他单方面做了决定,只是陈述给谢臻凉听。
饶是赵何熙无欲无求像个道士,此时也微微皱起了眉,心里冒出一丝火气。
谢臻凉诧异挑眉,看了一眼赵何熙,不假思索地对澹台无昭道,“我无所谓。”
赵何熙眸子沉了沉。
澹台无昭通体舒畅,谢臻凉见他脸色转晴,弯腰抱起白八,放进身旁的马车里,随后自己也走了上去。
舒玥随后跟了上去,车帘放下。
澹台无昭收回目光,转移到赵何熙身上,正要说什么,瞥见谢景琢朝这边走来。
谢景琢怀里抱着醒来的宁然,径直走到谢臻凉的马车旁,敲了敲车身。
谢臻凉很快探出头来,一眼看见多出来的谢景琢,他怀里的宁然见了她,立即挣脱开他的束缚,跳到了马车上,靠近她。
谢臻凉莞尔一笑,抱起她蓬松软绵的身子,冲谢景琢一颔首,“我会照顾好她。”
说罢,又深深看了一眼澹台无昭,放下车帘。
谢景琢和澹台无昭没什么好说的,立即转身走人,赵何熙不想对澹台无昭有好脸色,转身走人。
澹台无昭不以为意,瞧了一眼谢臻凉的马车,屈起手指,学着谢景琢的动作,敲了几下车身。
谢臻凉再次探出头来,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澹台无昭,扬起笑脸,正要说什么,澹台无昭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擒住她下巴,绯薄的唇迅猛地印上她樱唇,“照顾好自己。”
谢臻凉眼里笑意愈浓,“你也是。”
……
事实证明,谢景琢果然知道一条通往北灵的捷径的,因为他从荒雪山到北灵边城只用了一个月。
而吴赫却自以为是地认为谢景琢起码要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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