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老又问了一个让他奇怪的问题:“我说,孩子,你们刚才吃东西,就没吃出点味道来吗”说完很期待地看着聂海花的脸。
聂海花听他这么一说,就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一舔还真是尝出了味道,天哪,这是久违了的咸味,难道
老人点点头,说:“好久没吃到盐巴了吧,是不是都快忘了它的味道了,这可不好,怎么能忘了祖先的味道呢”
聂海花猛然就感觉到了,怪不得自己刚才跟疯了似的吃人家的东西,原来是早已丢失的味觉在呼唤着他,这是必不可少的味道,自己却一直吃,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经老人提醒才惊觉,此味道离自己已经很远很远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在不安和惶恐中度过,哪里还想得起来这个
老人呵呵地笑了一声:“哎呀,年轻人,光吃肉还不行,得有点味道才好,不是吗”聂海花也只有干笑的份了,心说,您老人家说得轻巧,我这狼狈的逃荒样,哪去找盐巴呀
似乎是猜到他的心事,老人就说:“没事,你放心,既然咱们怎么也算是亲人,我待会送你点,你们带在路上吃吧。”
“那,那你们呢”
“我们还有,再说了,回家的路我可还记得,实在快吃完的时候,我会派人回去的,老祖宗待过的地方还留着大片的盐场,要多少有多少,可惜啊,就是荒废了。”
聂海花听到这里,真心地感谢起来,他爬过去,盘腿坐在老人身边,双手抱了下拳,说:“谢谢您了,也谢谢您的家人,对我们这么好,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以后。”
没等他说完,老人就一摆手打住了他,说:“得啦,孩子,别这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大大方方地拿上就是了。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这么深的地方都进来了,我看你们的方向怕是还要往西呢吧”
聂海花吃了一惊,怎么,自己让人家监视好久了吗
老人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哎呀,往西,往西,可不是什么好路途啊,再说天就快变了,这里夏天长,秋天极短,很快就是好几个月的寒冬,西边更是如此,你们还要去吗”
聂海花的心中此时塞了好多东西似的,有点不舒服起来,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仓狂逃命过程中,去西边也是源于爹爹的那次远行和带回来的信息,让他感觉那里似乎是个安乐窝,或者至少能让他喘口气,再做打算的,可是这些似乎一时也无法和人家说清楚,他也不想说,但是人家说的这些话听着倒是有几分道理,天气的问题自己还真没考虑过,常年居住的地方四季如春,即使冬天来临也就是气温低点,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要是进了山,也许真就不一样了,那山高路远的,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到达那里呢
当晚不再啰嗦,老人安排他们也睡在自己一家人旁边,几乎没有任何的遮挡,他们似乎是轮流值夜的,这样就能保证大家安稳休息了,一夜无话,只是半夜的时候吴奇的一只胳膊沉重地甩了过来,搭在聂海花的胸口上,让他一阵气恼,这人怎么回事,这么大了,睡觉还不老实,轻轻把那胳膊抬起来,本想放回去,却又似舍不得,于是就悄悄地抱在了怀里,后来干脆就枕在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