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约。”她说,“这家伙刚买了手提电话,用手提电话打的。说签约了,很兴奋,要请大家去店里玩,圣诞前夜,一起狂欢。”
狂欢,这说法真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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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因为rubus风评太差,很多店都已经把他们列入黑名单,愿意招待他们的店不多,其中h”待他们最是亲切和包容。
一百来平米的空间里是美式乡村风格,墙上装饰着西方数支乐队的照片和唱碟,而最新挂上去的,还有rubus的官方宣传照。杜若站在宣传照前端详着,这照片她看过,五个叉开双腿的奇装异服者,藐视着前方,仿佛要来一场畅快淋漓的群架。
老板谭沥坐到她跟前的一张高凳上,他穿着宽松的高档西装,透着一股不经意的讲究,是个品味独特的理想国国王。他留着这个年代很流行的中长发,中分,笑出一口白牙。年龄兴许会比杜若大上几岁,却是骨子里透出的成熟和温文尔雅。
是2018年最受欢迎的款儿。
“来了个奇怪的姑娘。”他态度亲和,笑容绅士,“来杯什么呢?”
“特基拉日出。”水晴站在杜若的身后,小猫一样伏在她肩上,双手将她环住,说道。
“海岸。”杜若微微一笑。
“真是可爱。”谭沥摸摸下巴,一副小叔叔的模样。
水晴端好自己的“特基拉日出”便跑去迎接从门口进来的宋得文了。fc和rubus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感情最深的两支乐队,尽管乐队的风格和作风都大相径庭,但所谓“音乐无界”,差异越大越能共存。fc只来了宋得文和吉他手徐一望,林约和唐景人一行也前脚踏后脚地进来了。
“哎呀,小可爱!”林约怀里明明搂了一个姑娘,却还是跑过去从后面亲密地抱了一把杜若,“好多天没见你啦。”
今天怎么老实被人从后面袭击?杜若表示很无奈。
“你好!”林约怀里的那个姑娘大方地和杜若用力握手,“我是芳芳。”
“杜若。”
杜若想,这些姑娘真是年轻。
“我真是太高兴了,若若。”林约这会儿显得特别小鸟依人,“这些天磨合,公司配给的工作人员还真是不错,真的是大写的重视,我们都蛮满意的。”
“薪酬提成满意么?”杜若故意挤兑他。
“你别这么说,钱算啥子咯!”林约锤她。
和rubus的五个人,除却上次在录音室见过短暂的一面,私下聚会还是第一次这么人齐。杜若瞧向并不多见的贝斯手康倪和下手吉他帕克,康倪是几个人中模样最标致的,而吉他手帕克则是浓眉大眼,是一张浓重的脸。
这五个人,真是性格迥异。
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人,像小星星一般洒落在酒吧的各个角落。林约太兴奋了,一直逮着杜若喋喋不休地说着乐队的事宜,芳芳也在一旁当军师分析着,所谓市场,所谓音乐风格,所谓成员协作,所谓舞台艺术……
林约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得差不多了,就搂过芳芳参与一桌游戏去了。
水晴则一直扒着唐景人不放,眼瞅着场子里还有其他几个姑娘,水晴是有意要帮杜若“杀敌”。她这步棋子走得倒是暖心,杜若坐在吧台前,开心地看着聊得风生水起的水晴和唐景人。
还是第一次发现,水晴和唐景人居然这么对频。只见水晴一会儿端详唐景人手腕上的镯子,一会儿研究他裤子和鞋子的设计,想必是在时尚理念上一拍即合吧。
“姑娘。”谭沥挨着杜若坐下,“这里就数你就游闲。”
杜若顺势和他碰了碰杯,她不讨厌这个男人,反倒蛮喜欢。她问:“谭先生和rubus关系很铁吗?”
“铁得很,他们哪里也去不了,就来我这里胡闹。”谭沥喝的是威士忌,“酒品是差了点,但人不差,是重情义的,而且才华横溢。”
眼光独到。
杜若喝光了“海岸”,谭沥给她换了一杯正在燃烧的“轰炸机”。杜若迟疑地接过来,这酒她不一定能驾驭得了。
正当她苦恼是不是该一饮而尽时,背后忽然一热,一只有力的手肘不由分说地将她箍紧,并将她往怀里贴紧。“砰”地把大酒杯往桌子上一摔,喷着酒气的唐景人在杜若耳边说:“你聊够了没有!?”
是冲着谭沥来的。
谭沥始终很淡定,只摸了摸鼻子,了然地说:“你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