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华城楼前,寒风停止流转,气氛稍显凝重。
“我如果没记错,你就是那个次府庶子。公子这一局里的变数,居然是你。”黄士奇嘴角弯开,干枯如树皮的脸上浮起褶皱,扬声道:“可惜啊,你藏得再好,也瞒不过公子的神机妙算。公子早就料到,你得五华城请帖,必会来此,自投罗。”
黄士奇看向罗川的目光,就好像猫在看一只老鼠,阴毒、戏谑、势在必得。
“只不过,老夫很是好奇,你活到今曰究竟依仗谁。白依卿?罗敷?又或者老太君?”黄士奇冷笑道。
“哼,笑话!我家公子何需依仗别人!”李全福上前一步,同样冷笑道。
“你家公子?”黄士奇仿佛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目露鄙夷,嘲弄道:“区区一个旁支庶子,地位连内卫都不如,狗一样的东西,敢自称公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侥幸逃过一劫,还骗了你这个傻子当随从。”
“别废话了。赶快解决。”为首的孤月山弟子不耐烦的说道。他也就开始看了眼罗川,随后移开目光,再不多看半眼,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是,是。”黄士奇弯腰点头,可当他抬起头来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是半步散人!”感察出李全福的气息,黄士奇一惊,眼中浮现出浓浓的荒唐,他怎么也想象不出,堂堂半步散人怎会给一个没有用的旁支庶子当随从。
心疑之下,黄士奇多看了两眼罗川身边几人。
不看还罢,这一看,黄士奇彻底傻眼!
罗川身旁的老者们,粗看之下,稀松平常,就像普通的老头,枯朽老木。可仔细看去,却发现他们一个个气息深不可测,如山如渊。为首的两人更是了得,他们的气息隐隐与周围的小天地融为一体,浑然天成,这般意境,比起年轻的孤月山筑基四阶弟子,要高明太多。
“散……散人!”黄士奇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
足足九名散人,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都要比罗家老太君强大数倍。也就是说,这是一股足以颠覆唐国的力量!此时却聚拢在那个次府庶子身边,看情形,似乎还很亲密。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黄士奇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怎么还不动手?”
孤月山弟子冷傲的声音响起,将黄士奇从不安的情绪中拖回现实。
是了,不过是散人而已,我有仙家做靠山,怕他做什么!
黄士奇渐渐回过神,上前冷笑:“果然,你是有靠山了,难怪敢杀人,还和三公子叫板。几位仙家还有要事,没空和你在这耽搁,识相的自己了结吧。别以为找来帮手,就能保住你。”
说话间,黄士奇已走出几步,距离罗川只剩下不到二十步。他并不打算自己出手,一来那几个散人着实可怕,二来,在五华城杀人需要一万阴币的税金。他抬出孤月山的仙家弟子,就是为了压制那些散人。他们识趣则罢,若不识趣,便挑拨孤月山的弟子们去对付。
心中想着,黄士奇暗暗观察几名散人的反应。
“罗敷在你们手上?”
耳边突然响起少年人的声音,黄士奇一愣,舔了舔嘴唇,邪笑道:“那个美人儿少主?老夫原本是打算留着享用,怎奈何她不听话,宁死不从。老夫虽不忍心辣手摧花,可是……”
黄士奇没有说完,因为他看见了一团火焰从少年眼中腾起,与此同时,一股形如实质的杀意将他笼罩。
“狗贼!去死!”
少年一迈步,身体化作一团冲天火焰,忽然消失。
黄士奇脸色僵硬,心脏一阵狂跳。没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气温猛地升高数倍,这感觉就仿佛一下子从寒冬进入炎夏。
下一刻,他面前的空气被烧成灰烬,裂开一个“大门”,目中喷着火焰的少年人迈步而出。
黄士奇满脸惊悚,心快跳出嗓子眼了。饶是他再自高自大,狗仗人势,可毕竟没有傻到看不清现实。
这个从头到尾,没有被三公子放在眼里的庶子,他已今非昔比!
“怎么回事!”
“住手!”
孤月山的弟子发现不对劲,纷纷喝向罗川。
罗川岂会在乎,只顾死死盯着黄士奇。
自从那曰后院密谈之后,罗川心中多了一丝淡淡的温情。原来这么多年下来,他在罗家并非无依无靠,还有一个在暗中默默关顾他的姑姑。从那曰起,打小父母离散的罗川,便已将罗敷当成了他真正的亲人。
低头俯视着黄士奇,罗川眼中燃着两团怒火,可眸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寒:“罗敷如何?你再说一遍。”
“大胆!”孤月山的仙家弟子发现不妙,赶忙向罗川逼来。
余光中孤月山的弟子越来越近,黄士奇暗松口气,一边暗暗发功,一边向敷衍道:“罗少主她……去死吧!”
运足三万余斤的巨力于掌心,黄士奇施展出水法遁术,右掌幻化成水影,恶狠狠的拍向罗川。
他打的好主意,只需先将罗川逼退,等孤月山的弟子赶到,自然无忧。
他这一掌看似普普通通,却是集他毕生功力之大成,内中蕴含了一丝水法的奥妙,连绵不绝,大势磅礴,就算面对散人他也自信能凭这一招自保。
“她在哪?”
罗川面无表情问道,他似乎看不出黄士奇这一掌的精妙,并没有施展水火二法,笔直的一拳轰出。
同样是半步散人的功力,两人的臂力相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