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中的艺人们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养神,到了这一步,艺人们的活动基本就结束了,剩下的就只有漫长的等待。
等待游艇的主人结束了庆祝酒宴靠岸之后将他们放下船,等待那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的酬劳。
与大多数的同行们不同,杜和在等待一个机会,也等待一个结果。
机会是重新去游艇厨房里的机会,结果则是手里头这个纸包的结果。
在江凌与玉笙的掩护之下,杜和微微侧过身,将手中的黄色油纸包打开,一股子奇异的味道随即传来,杜和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
“阿和,你又在鼓捣那些橡皮泥了嘛,我怎么觉得还有一股子味道。”江凌一语惊醒梦中人,杜和醒悟过来这小小的油纸包裹里头,装的居然是**!
在杜和为了手心里那小小的包裹而震惊的时候,不远处一仓之隔的甲板上,南风也在为自己的生母的无耻程度而震惊。
在短暂的空白之后,南风补足了自己对于人类廉耻下限的想象,随后,在金玉珠极尽寡廉鲜耻之能事想要让她为自己所用的时候,南风一直都在观察学习金玉珠的微表情。
怎么做才会让自己显得很可怜,怎么做显得身段很美,南风小心的纠正了几个自己身上的小毛病,随后就深深的为自己生母的演技所折服。
在南风还很小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的母亲很厉害了,明明是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农户女,却可以毫无困难的跟任何阶层的任何人士都谈的很好,甚至有很多人将她引为知己。
现在看来,金玉珠岂止是会跟人聊天,她简直就是具备了商业谈判能力的专业谈话师,而且是被自己的本职工作耽误了天赋的那种。
为了给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儿子铺路,金玉珠可以说是豁出去了,话语中威胁诱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尽了浑身解数,就是一个宗旨,让南风进入施家之后,想办法将她也给带进去。
金玉珠是个孕妇,这些年来还养尊处优,战斗力属实有限,能够不停歇的同南风说上这许久,已经有些站不住了,看着神色不明的南风,金玉珠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问道,“闺女,你现在明白了么?”
南风乖巧的点了点头。
金玉珠心下满意,看来这丫头虽然在外头野了一段时间,还是孝顺她的,不像九筒那个死小子一样,只知道胳膊肘超外拐。
捶了锤自己的腰,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的金玉珠点了点头,“行了,好好伺候好你父亲,将来你弟弟生下来,不会忘记你这个当姐姐的好的。”
“弟弟?您怎么确定那是个弟弟呢。”南风歪着头问道。
金玉珠最大的痛脚被自己的女儿踩到了,当场就想发火,又考虑到南风还有些用处,只得压抑着火气说,“你只管哄住你父亲,其他的不用多管!”
南风的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好奇的说,“像是那位高桥小姐哄渡边将军那样么?”
金玉珠烦躁的挥了挥手,“你离那个女人远点,她可不是什么善茬子,据我所知,渡边那东洋人手头干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她出的主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金玉珠的眼中掠过一丝嘲讽的神色来,“那次渡边来书寓喝酒,说她的未婚妻在亲手指挥一场大格局的布置,其中涉及到了从前的追求者,居然毫不犹豫的就下了杀手,叫他很欣慰呢。”
“看看,这种女人最狠毒,连情人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金玉珠说着说着神色有些尴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些话虽然是说高桥海羽,但是放到她自己身上也没什么毛病,当初要不是给施于谷下了药,如今他都不一定有多少孩子了,施家那么大的家业,哪里能轮得到她!
如果说之前是在糊弄自己的生母的话,南风这回倒是真的听的愣住了。
高桥海羽同阿和哥哥之间的感情她是最清楚的,她更能确定的是,高桥海羽就只有杜和这么一个情人,结合了之前阿和哥哥说的种种,南风的心里一抖,一个不大好的猜想渐渐成型。
想到两人分开之后阿和哥哥的难过,南风垂下了眼帘,将眼底的情绪深深藏起。
“你这妮子,怎么又走神了,听没听我说的什么啊!”金玉珠带着不快的声音在南风的耳旁响起,南风猛地一个醒神,眨了眨眼睛,看着金玉珠,“您说什么?”
金玉珠有些不快,不过为了自己将来的后半生,还是忍耐着脾气说道,“我说,你待会儿求求你父亲,让我进府里陪你。”
“可是我有维叶哥哥陪我玩了啊,还有彩阿姨——”南风的话被金玉珠粗暴的打断了,“那不是你哥哥也不是你阿姨,你的亲人只有我一个,记住了没?我不帮你,那些人谁会真心的帮你?”
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南风此时却慢慢地笑了笑,很是无奈的说,“演不下去了呀,金女士,您可真是够厉害的,我还从来没有破过功呢。”
金玉珠一愣,似乎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怎么……”
“没有家教,不懂礼貌,不尊重长辈……这些说的都对,我的确是这样的小孩子,”南风无辜的看着金玉珠,“因为我有娘生没爹养,的确是没家教啊。”
“我都这样没家教了,您还指望这我给您招来好处,金女士,您想的是不是太美了些?”南风笑的像个小天使,此时在金玉珠的眼里却如恶魔。
金玉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