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这桌菜那位小姐让上您这,意思是记在您账上。”
“没事。”
“还有一件事,那位小姐刚才专门让我同事去西点屋买了块奶油小方,可买回来时她已经走了。”
“奶油小方?”
“是的。”
精致的纸盒子包裹着外滩最好西点师傅做的糕点,莫名的让宋长薄想起第一次见苏清川时的那个舞会,从头到尾她都不沾染半分甜品,连杯甜酒她都喝的一脸不快,没想到不过几年的时间居然嗜甜如命了。
一杯酒下肚不知想了了什么,放下杯的人突然站起身。
“从之,怎么了?”
宋长薄也不答,起身叫来侍者,取过外褂一边穿一边说:“我想起一会还有些事,这一桌算我的了各位吃好玩好。”
白苹洲以为是出了事,刚想细问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喊住走到楼梯的人:“从之,你忘了东西了。”
“什么东西?”
“你的奶油小方。”
接过蛋糕的人说了句谢了,转身就下了楼,独留白苹洲带着一桌人各怀心思的食不知味。
“少爷,去哪?”
“半个时辰人估计也走不到哪里去,你就绕着外滩转一转,找一位穿着黄色洋装的女生。”
“是。”
司机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少爷,绕着城找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少爷这个样子,宋长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觉得这次一定要找到苏清川,具体为什么心里也说不明白,只好急慌慌的四处搜寻。
逛了一圈回家时,已是夜里了,家里没有亮灯,苏清川刚准备回自己房间,就见书房有隐约的光亮,虽说自己的性子不喜八卦,可这一次却忍不住慢慢靠近书房,总觉得屋子里谈论的事情与她出国有关。
刚一靠近,就听见凌巧愤怒的吼声,声嘶力竭的跟对面的男人争辩着些什么的样子。
“凌巧,”徐庭远尝试着安抚凌巧的情绪,这样的凌巧是他没有见过的:“我待你始终是不同的,你要相信我,我是想给你找个好归宿。”
听了这话,苏清川心里顿时一凉,凌巧则直言:“你本来就打算让我跟了朱霖,对不对?”
那头的人也没有答话,等了好一会才听见一声沙哑的回声:“对。”
朱少,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左思右想苏清川才想起来,好像之前听凌巧说过一个官家公子想纳她为二姨太,没想到徐庭远能绝情到这个程度,也是了,这人心里有的本来就不是情感的血液,她没有想过他会有什么别的那些所谓的情感注入,但她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件事上,他都能盘算的如此精细,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一直这么温顺的凌巧会突然爆发;,想来也是自己的孽,之前种的情果终还是报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这头徐庭远嘴里还在讲着现在的局势,低着头的凌巧突然挂着笑抬头笑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滔滔不绝说着大道理的徐庭远似乎并没有意料到凌巧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无意的接道:“你说。”
“朱霖是不是知道你要走的事了,之前是不是叮嘱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要走的事?”
“你怎么知道?”
“果然,”苏清川瘪嘴一笑:“徐庭远啊,徐庭远,你满嘴的为了学校,都却连女人的心都要利用,何谈什么大义。”
听见凌巧的质疑,平静的水里突然就落了块石头,打乱了一池湖水:“凌巧,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不知道这个学校现在是什么样子的,你只有自己,朱霖那样的男人虽是个短浅的粗鄙人,但他身后有一整个朱家……”
“够了,徐庭远,我不想听了。”
“嗯。”
男人说完也没有再接着辩解什么,只是转身折了枝夜来香,不知是发泄自己的怒火还是想起来这株是凌巧送来的花,凌巧假装没看见,也没理他,这种形式主义的爱她看了太多次了,她不需要,也不敢兴趣,她记得徐庭远教她的所有生存之道,同样的,她也能很好的用在了徐庭远和其他人身上。
徐庭远以前总以为她是傻傻的天真烂漫,却没料到这世道里没有单纯的绝对存在,她懂得女人的招数,蠢虽是得不到太多的关注与喜欢,但太过张扬的精明只能换来同等利用的怀疑了,只是她错在了一招——走了心。
看了一眼忧郁多情的男人,凌巧前所未有的绝望,如同今天的夜一般压抑阴沉不见月光,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还如此践踏,完全就没有把凌巧当做一个亲近之人,而是一个随心所欲的洋娃娃。
“好吧。”女人沙哑的声音缓缓撕裂夜里的静谧:“既然是你让我做的,我就最后做一次,校长,你能吻我一次吗,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学生,当成你的爱人,哪怕是想象的,也可以。”
“巧巧。”
“这还是第一次,你叫我巧巧。”
懦弱的男人在凌巧面前突然变得矮小,也许真如他所说的,他是爱凌巧的,只是不是男女之爱而已,也许是信任,也许是依赖,苏清川不知道凌巧是抱着什么心情提出这一个要求的,但她看见闭眼的那一刻,凌巧眼角的泪,苏清川向来是不相信所谓的爱情的,在她父母身上她只看见了痛苦与执拗,于是她懂得了哪怕没有爱人的能力,能自保更是一种能力。
但当徐庭远吻上凌巧的那一刻,凌巧悲伤又快乐的表情,的确是爱情,是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