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生活与工厂相比更为简单与轻松,相比于教授课程的困难,苏清川更不适应的是跟被人一起学习,她从没有尝试过这么长时间的跟别人待在同一片空间下,也不擅长跟人交流,久而久之,大家也慢慢疏远她了,苏清川也落得个清净。
有好几次苏清川都听见同学说她性子过于清冷,总是一个人看书散步,恐怕除了她是凌巧名义上的妹妹这个身份还值的成为大家的谈资外,她的生活真的是简单不能再简单了。
周末的时候,徐庭远都让苏清川多跟同学出去玩,也可以邀请同学来家里,后来发现苏清川性子里就不喜热闹,刚好自己也是这样,后来每个周末也不折腾了,就带着苏清川写毛笔字,苏清川擅长整洁的小楷,笔下的句子总是有些娟秀的意味,少了那些句子里的洒脱,苏清川总觉得是自己没有放过自己,才会临摹都是些小家子气的味道,与自己不同,徐庭远写的是行书,行云流水的姿态都是看淡的懂得,字如其人,颇有大将之风采。
有时候苏丽闲下来了,也会参与他们之间,时不时的点评一下两人的字,或者自己兴致来了也会写下几笔。
凌巧因为拍戏的原因来的次数也开始逐渐减少,苏丽则是因为工作增多也没有之前那么频繁出现在徐宅,有几次二人相遇,苏清川想问问之前跟她说话的男人是谁,但想来想去觉得不合适又咽了下去。
但她知道,苏清川感觉到了她的不同。
苏清川不知道苏丽是如何分辨出她的心思的,这个聪明的女人似乎经历里太多的沉浮,于是所有的情感于她都是笑话与累赘,披着尊贵的爬满虱子的长袍,恶毒的窥视屋里的秘密,她就像猫,挠着每个人的心,却自己也不得安宁。
虽然凌巧开玩笑抱怨过几次徐庭远应该对让苏清川出门,而不是让她躲在房间里,但对于苏清川的过分依赖,徐庭远倒是相当宽容,甚至推了周末的活动陪苏清川,有一次苏清川不小心听到苏丽跟徐庭远说:“你说那孩子老跟着你,也不跟别人玩,你就不出门了,一次两次可以,可不能事事随她啊。”
“毕竟她刚离开家,又失去了亲人,更别说她现在是我家里的房客了,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但这也不是个长事啊,听别人说她连在学校都不爱与人往来,这哪是以后要登台的样子?”
“这样啊,”徐庭远咳了一下嗓子,声音开始虚无:“这么说来,跟她母亲真是完全不同呢,记得那时候……”
母亲?听见这两个字,苏清川愣在门口,刚想再细听一下,苏丽的声音就从门后猛地打出来:“哟,哪来的野猫,就在人家门口蹲着。”
苏清川听见这声,吓得连忙溜了,说来也怪,她就是怕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以前再刁钻的事她也遇到过,但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气息里从出生就带来的,可直觉又会有莫名的情绪,觉得苏丽在保护自己什么,恐是前生欠了这苏丽什么,才会落得这种下场。
虽然还是没事就上门来吃早餐,但她能感觉出来,苏丽对徐庭远跟之前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哪里不同,虽是欢喜的参与二人,但总觉得眼神里多了些许防备,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淬着毒,女人的第六感不能作数,苏清川也就没跟徐庭远讲这些事情。
日子似乎更之前过得差不多,徐庭远除了偶尔的放松外,大部分时间还是对她多有防备,她也习惯了这份探视,毕竟在她的人生观里,很多事情她说不清的当做没发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唯有不同的是,宋长薄再也没有来打扰自己的生活,这个奇怪的男人就像是风吹来的来去无踪,唯有三不五时会寄来一封信,写的都是些浑话,久而久之苏清川也就不看了。
不过也幸亏他的停止来访,徐庭远与她也算过得和平,苏清川的生活,算是第一次真正的开始上了正轨,每天就是去演艺学校上学、练习演唱,没事的时候练练字。
一过,就是二年。
1926年1月,新春的气氛远没有战争的恐慌来的严重,一声枪炮,张作霖打开了局面。
“苏清川,苏清川。”
“我不是苏清川,我是苏姝隅。”
“我不认识苏姝隅,如果你不是就请离开。”
“你到底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吗?”
埋头哭的人刚准备抬头,房间里的窗帘就被猛地拉开,刺眼的光弄醒了床上做梦的人,揉揉眼睛,又是梦。
苏妈:“小姐,该起床了。”
“还有小姐,刚才有邮差送来一封信,写的您的名字但是没有落款,我给您放梳妆台上了。”
“嗯,我知道了。”苏清川叹口气就起床穿衣服,苏妈却压着声音凑近自己:“苏小姐,您一会能不能去劝劝老爷。”
“怎么了?”
“我看今天他跟凌小姐大吵了一架。”
“嗯。”
看苏清川不信的模样,苏妈又补了一句:“凌小姐都哭了。”
这倒稀奇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居然哭了。
“有丫鬟说,还砸了杯子。”
“嗯。”
许是苏清川的态度惹怒了苏妈,说了半天一幅情绪淡淡的样子,苏妈直接问:“苏小姐,侬是不是不信我说的话。”
“我信。”
“那苏小姐你……”
“说来不怕你笑话,苏妈其实我与你一般,都是这屋子里的外人,如果不是这副面貌,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