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安刚回府,就发现房里多了两个面生的丫鬟。
一个是柯嬷嬷的女儿湘竹,平日也是见过的,另外一个也是家生子叫喜茹,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还是身边的侍从提醒了一句,周祁安这才哭笑不得,周夫人居然给自己指派了通房丫鬟。
他没来得及看湘竹娇羞的面容,就撇下她们两人,匆匆去找周夫人了。
湘竹满脸的红晕霎时褪得干干净净,纠结地捏着手帕,痴痴地望着周祁安远去的身影。
一旁的喜茹看不过眼,叹着气劝道:“我们不过是少爷的通房丫鬟,上不得台面,你也趁早收了心思才是。”
“胡说,夫人许了我,说是怀上少爷的孩子,就立刻提为姨娘。”湘竹气不过,急急地反驳一句。
喜茹又是叹气,摇头道:“真是个傻丫头,姨娘不还是妾吗?在主母跟前,饭桌上根本没有我们的位子。”
若非柯嬷嬷对她素来照拂,她才不会多管闲事,来劝说痴心妄想的湘竹。
在喜茹看来,湘竹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说周祁安不开窍,对男女之事素来就不热衷,要不然也不会十八岁了,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就算少爷喜欢她又如何,到底是一个丫鬟,等主母进府来了,她们便要靠边站。
长痛不如短痛,一开始就看清楚事实,才不会胡来。
只可惜湘竹看不清,又对少爷过分痴迷,以后怕是要吃大苦头的。
“姐姐说的,我都明白。如今只要能在少爷身边伺候,我就心满意足了。”湘竹一脸苦楚,只觉心如刀割。
喜茹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想看她凄凄楚楚的表情,掉头就走。
说什么心满意足,却又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是口是心非。
湘竹会满足于现状,才怪!
喜茹很清楚,湘竹越是陷下去,就越发不满足。付出的感情越多,收到的却不平等,只会想着索要更多更多,到头来,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
周祁安皱眉看着地上的锦盒,都是他送去崔府的礼物,心里绕了几个弯,琢磨着莫不是爹娘不高兴,去崔府闹了,崔姑娘不高兴就把礼物退回来了?
他越想越是如此,想起刚到手的棋谱又是何其精妙,自己巴不得日夜钻研,心里便痒痒的。
连接两张棋谱都如此难得,余下的会不会更令人惊艳?
周夫人看见周祁安盯着地上的礼物暗暗出神,还以为他又想起了崔家的丫头,将手里的茶盏用力放在木几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周祁安回过神来,才发现周夫人难看的面色:“娘亲怎么送了两个丫鬟到我房里来,事先没跟我说一声?”
“说一声?”周夫人怒不可歇,冷哼一声:“安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都跟崔家姑娘互相送礼了?还是别人告诉我的,自家的事,却是别人的话传到我的耳里,外人问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不成我要说,自家儿子什么都没告诉我?”
“娘亲息怒,是安儿错了。”周祁安连忙作揖道歉,生怕周夫人气坏了:“不过,我跟崔姑娘并非别人胡言乱语的那样,只是互相切磋棋艺罢了。”
“棋艺?”周夫人忍不住叹气,就知道这个儿子一直没开窍过,心里既是欢喜又是惆怅。
欢喜的是,周祁安没看上崔琉娘。惆怅的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对棋艺和念书之外的事感兴趣,让她盼多久才能抱孙?
她心里发愁,只得循循教导:“安儿这样给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写信又送礼,外头的人可不管你们是清清白白的棋友关系,少不得拿你们两人来编排,对崔姑娘的名声也有碍。”
周祁安皱了皱眉头,这才明白是自己鲁莽了:“若是我的举动让崔姑娘坏了名声,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负责。”
周夫人险些被他气得吐血,这个古板不知道变通的儿子,真的是从她肚皮里出来的吗?
“如今事情才开始,安儿就少跟崔姑娘通信,渐渐那些流言便没了。”
她摆摆手,只觉得身心疲倦。这儿子看着精明,念书也是举一反三,很得先生喜欢,怎么在这方面就是个榆木疙瘩?
周祁安含糊地应下,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连累了崔姑娘。若是惹恼了崔琉娘,以后再不送棋谱过来,他可就要郁闷了。
想来想去,他还是去找了暂住在周家的叶纪泽。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周祁安苦恼地皱眉,把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叶纪泽。
“周夫人说得对,周公子还是更谨慎些为好。”叶纪泽看着他,正色道。
周祁安叹气,没想到因为棋谱的事,会牵扯出这么多麻烦来。
“有人送信过来,指明要给少爷的。”
小厮把信笺恭恭敬敬地递了过来,周祁安狐疑地展开,双眼不由一亮:“快,赶紧去准备马车。”
“少爷要去哪里?”小厮急了,想着周祁安大方,素来不吝啬赏钱,他才冒险把信笺递了进来。要是被周夫人知道了,少爷拿着信就跑出府,若是出了事,他第一个就得倒霉。
“去街口转转,一会儿就回来。”周祁安把信笺收好,也没为难小厮,痛快地说出了去处,简单跟叶纪泽打了招呼,便迫不及待地出去了。
小厮愁眉苦脸,不知道该如何跟周夫人交代。
叶纪泽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提议道:“你跟车夫通通气,等下周公子去了哪里,就赶紧回来禀报夫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