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先时诛楚襄王,已是费力,如何能同时再对燕天河出手。可此时燕天河失踪,陇西军和姑怀驻军竟想用行军路线换银两,由此可见燕天河与陇西军、姑怀驻军是出了事。”穆勋宁隐约在心中勾勒出什么轮廓。
“可是我们尚不清楚拥安军旧部究竟有哪些军队,如果贸然插手,届时恐难以控制局面。”宁明朗追查拥安军旧部已久,可还是没有弄清拥安军到底有哪几路军。
宁明朗忽的想起什么又道:“庆丰此人已接触楚郡主了。”
穆勋宁自宁明朗来时,神色淡淡,唯有此时神色稍显异常。
“庆丰此人,是楚襄王的心腹。不会害她的。”穆勋宁道。
宁明朗有些抓狂,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你明知道我说的什么!若是楚襄王真的将拥安军交于楚水漾的话,这水我看你还怎么蹚!”宁明朗气愤道。
宣景元年,七岁的楚水漾跟着父亲楚集进京,朝贺新帝登基。初春的夜里,夜色如墨,可是京都却灯火通明,新帝登基大典的钟声似乎还回荡在偌大繁华的京都。
七岁的楚水漾带着比自己年长两岁的于颜偷偷溜出了鸿卢馆。繁华的大街上,琳琅满目的新奇玩意儿,年幼的楚水漾什么都没看中,偏爱上了果子酒,愣是把自己喝醉了。
喝醉的楚水漾倒也不是多淘气,也就干了一件事:在街上扯着一个俊俏少年郎,偏不让人走。
虽然楚襄王及时把人领走了,但是临走时七岁的楚水漾还是把俊俏少年郎亲的一脸口水,还嚷嚷着要把人娶回金泉。
由于楚襄王觉得自家闺女实在太丢脸了,就命人把这事全压了,楚水漾也是个忘性大的,第二天什么都忘了。楚襄王本就觉得丢人,就更不可能跟楚水漾提这事。
然而宁明朗确实知道这事,毕竟当年宁明朗是眼看着七岁的楚水漾把穆勋宁亲的一脸口水。因这事,宁明朗笑话了穆勋宁十来年。可是此时,宁明朗觉得真是棘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日后我会娶楚水漾。”穆勋宁道。
拥安军能交给楚水漾最好,这样穆勋宁也不用去费力解决拥安军,即便届时拥安军不为他所用,总归也不会与他为敌。
宁明朗却冷笑:“皇帝早晚会知道拥安军与楚水漾的联系和你在军中的筹谋,届时你要真娶了楚水漾,怕是气愤至极会以倾国之力对付你。”
以现在皇帝的性子,以倾国之力对付穆勋宁,确实是有可能的。
穆勋宁定定看着宁明朗问道:“皇上可能调的动你凉陲戍军?”
宁明朗狠厉的看了穆勋宁一眼,他不早就跟穆勋宁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穆勋宁得到答案继而道:“镇南军已在我掌握之中,漠地护北军八成已被二皇子收入囊中。陇西军和姑怀驻军在燕天河手中自不必说,五路郡王虽有少量地方军不成气候且不说,五路郡王为自保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折损力量。”
穆勋宁看了眼认真听他说话的宁明朗道:“你觉得陛下能够调动倾国之军吗?”
宁明朗沉默了,皇帝多年打压诸位皇子和蕃地郡王、架空三位亲王,又不断剪除有权有势的重臣能将。虽肃清了朝廷可是也伤了臣子的心,不然这些年各地属军也不至于将兵权抓的这么牢固,不就是防着皇帝。
“我要入朝了。”穆勋宁道。
宁明朗挺直了身子,威严端坐,与穆勋宁直视。
目光灼灼,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