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为不愧是国防军中的元老,对于授衔仪式的无聊程度估计得一点都不错,吴畏觉得和他坐在一起的军官代表们没打呼噜真是军纪严明的体现。
因为他升少校的命令已经升效了,所以得以和舒声坐在一起,而且因为是前线代表,俩人还坐在台下靠前的位置,算是在高官们的眼皮低下,就算听高官们发言听得昏昏欲睡,那也只能挺着,相比之下,礼堂后排那此起彼伏的酣声真是让人羡慕。
主席台的国防军高官们他一个都不认识,只听说坐在中间的是总参谋长顾雨。舒声曾经借着鼓掌的机会提醒他注意在最右边坐的一个中将,虽然没来得及多说,但只是听说名字已经让吴畏心中一震,因为这个消瘦的中年将军名叫段祺瑞。
中午在食堂吃过了大锅菜,中级军官们没事干凑在院子里聊天,吴畏在舒声介绍下认识了几个青年军官,这几个人毫无例外都是新军体系出身,有一个姓蔡的年青中尉还读过军校,吴畏觉得这人的年纪应该没自己大,也不知道他几岁参军,可惜当时场面有些混乱,他也没来得及问这人的名字。
下午的时候情况多少有了些变化,大总统叶知秋出席了仪式,他入场的时候,全体起立鼓掌。吴畏个子不矮,奈何前面那个家伙更高,他又不好探头探脑,只是觉得这个在众人簇拥下走上主席台的大总统有点眼熟,想来是在部队里画像见得太多了。
叶知秋的发言很简短,听起来更有煽动力,所以结束的时候获得了军官士兵们自发的热烈掌声。
他是专门来参加授衔仪式的,顾雨也不敢耽误大总统太多的时间,把后面的发言都砍了,让代表们依次上台接受授衔,机关和部队里的军衔章和标志早就发下去了,只不过从今日起生效。
因为今天只对将官以下级别授衔,所以吴畏和舒声第一批上台,他并没有排在第一位,自然轮不到叶知秋来给自己戴肩章,但是没想到高官们走来的时候居然出了一点乱子,本来按顺序应该在一侧的段祺瑞突然抢先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意外让高官队伍中产生了一阵混乱,台下传来一阵轻微的哄笑声。
被段祺瑞抢了位子的将军倒是好风度,愣了一下确定段祺瑞不是无意走错后,也没有出声争辩,自己就去补段祺瑞的位置了,所以混乱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反倒是段祺瑞对于抢了别人位置这种事毫无自觉,泰然处之。
吴畏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发现他也在打量自己,要是还猜不出这是冲着自己来的那就太傻了。
将军们自然可以随便一些,吴畏的两边都传来说话的声音,就连大总统叶知秋都在和排在队首的上校军官说话,偏偏段祺瑞板着脸就是不说话。
吴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干脆也给他来眼观鼻鼻观口,目不斜视只当看不见。
好在大家也没有多等,礼仪女兵们很快捧着托盘走了过来,请总统和将军们给军官佩戴肩章和识别章。
段祺瑞拿起一个肩章,一面往吴畏的肩膀上套,一面板着脸开口说道:“你跟错人了知道吗?”他淡淡说道:“如果在我手下,你现在至少也是个中校,说不定就是上校了。”
吴畏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位是来挖墙角的,他这些日子在军史研究所里听了不少八卦,知道在金水河边的事情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保密,甚至已经有人打听出自己从前炮手的身份。
他保持着立正的姿势,轻声说道:“我参军还不到一年,能到少校已经很知足了。”
段祺瑞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拿起另一个肩章,说道:“来滇军吧,我给你一个旅带。”
吴畏心里一震,当军官的哪有不想带兵的?更何况他的肚子里藏了一百多年的先进军事理念,都需要一支部队来进行摸索改进,以适应这个时代的战争。虽然现在他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理念探索,但是坐在办公室里和真正在部队里带兵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段祺瑞注意到了他的震惊,继续说道:“回头我就可以和顾雨要人。”
“多谢将军厚爱。”吴畏咬了咬牙,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是刚到北京的那个时候,他肯定拍拍屁股说走就走,从前的鸡汤段子不是说人生总要有这么一次(才能真正体会窘迫是什么意思)吗?可是这一段时间和黄有为在一起,虽然两个人的处境都不尽得意,但是在不断的交流中,相互之间都受益良多。
黄有为身为站在国防军最顶层的几个人之一,又号称“缔造新军”,对于国防军体系中的种种制度最清楚不过,基本上吴畏与之有关的每一个问题都能得到清晰的答案,他实在有点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就算段祺瑞也有黄有为的本事,想来以他一方重将的地位,也不可能有时间陪着自己一杯清茶聊一天,难道他一个小小旅长还能跑到司令部去打听军事配备?
所以他很快就打定了主意,向段祺瑞说道:“多谢将军厚爱,我不去。”
段祺瑞领会错了吴畏的意思,哼了一声,说道:“京城是首善之地,你自然不愿意离开,不过你一个穷军官,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走,包你一个前程。”
吴畏刚刚拒绝了一个诱惑,不管将来对错,起码现在心情正好,听了段祺瑞的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报告将军,钱我还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