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明白了吧?!为什么徐处长安排了任务以后,半年的时间里都对你不闻不问。这是对一个执行重要任务的人员的态度?这是早就把你当成了死人!”
席一鸣冷冷的笑,言语却依然冰冷如刀:
“不过你也不必觉得难受,我级别比你高吧?!连我都是弃子,你又算得了什么!要不是你运气好有那个宝鼎勋章护身,徐处长直接就给你上了家法,哪容你活到现在!”
耿朝忠额头滴下一滴冷汗。
宦海凶险,莫过于此!
自己只是救了一个人,结下了一份交情,曹光远也只是想真心的帮助自己,哪知道就能惹来杀身之祸!
做坏事得罪人,做好事同样也会得罪人,你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就挡了别人的路,就会损害了一个看上去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的利益,世事荒谬,莫过于此!
为什么很多官场老油条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宁愿不做事,也不愿意多做事。
因为,官场太复杂了!
席一鸣看看耿朝忠的神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在党调科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不容易。明枪暗箭不知道躲过了多少,可还是没躲过这一回。不过也好,这一关过了,我这个科长也就算坐稳了。”
“至于你,”席一鸣顿了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在复兴社活下去,也不知道徐处长是不是真的原谅你,不过,你至少收获了我的友谊。”
席一鸣突然伸出了手。
耿朝忠一笑,也伸手与他相握,开口道:“这就够了。”
两人用力握了好久,这才松开。
“好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你上回托我救的那个伤员。”席一鸣说道。
“邹正?”
“不错,按照纪律,那种人既然暴露了,就是该死!你想的应该是怎么保存自己,而不是营救!不过,你还是救了他......
所以,虽然我鄙视你的冲动,但我敬佩你的为人,至少,我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你!”
席一鸣站起来,在地上绕了几圈。
“至于我怎么知道徐处长想让你死,你不必过问,我在上层还是有几个朋友的。要不是他给你说了几句话,徐处长也不会改变主意。不过你得注意了,如果日后见到了徐处长,千万不要在徐处长面前露出怀恨埋怨的情绪,就装作一无所知,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耿朝忠点头答应,其实他明白,应该是钱壮飞为自己说了好话。
“好了,徐处长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现在,想办法加入复兴社就成了你最重要的任务。不过,别怪我啰嗦,如果你有家人朋友爱人,最好还是处理一下。”
席一鸣郑重的嘱咐。
耿朝忠点头,徐恩曾不会那么简单的放自己走,他是一定会想办法抓到自己的软肋。
不过,自己有软肋吗?
耿朝忠咪起了眼睛。
………
满铁附属地,某条街道拐角处。
“已经跟了三天了,这家伙怎么还没动静?”
两名黄包车夫一边用早已经湿漉漉的毛巾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看着眼前的这座日式房屋。
两人一人拉车,一人值班,目的就是找准机会,把这个名叫桥本的日本商人拉到隐蔽处干掉。
可惜的是,这个日本人最近好像吃错了药,绝足不离开寓所半步,除了偶尔在院子里散散步,基本足不出户。
“要我说,费那事干嘛!趁着他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直接冲进去,干掉他就跑,以我的速度,谁追得着?!”
一个黑脸黄包车夫凶猛的盯着那间院子,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你不要命了!老大说过,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不能冲动!”白脸小伙紧张的看着黑脸小伙,生怕这家伙扔下车子就冲进去。
“看,他出来了!”
黑脸小伙突然低喊一声,白脸小伙顿时精神一振。
这两个菜鸟,正是小易和海生。
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里那个穿着西服,正在和门口的妻子告别的日本人,眼睛里露出兴奋的神色。
看样子,这家伙今天要出门了!
果然,那个名叫桥本的日本人接过妻子递过来的公文包,开始往外走。
“你去望风,我来动手!”
小易低声吩咐海生,哪知话音刚落,海生已经拉着车子一溜烟的跑了过去,热情的呼唤着客人:
“先生,您去哪儿?我今天第一次出车,只收半价!”
那日本人刚出门,就看到一个黄包车过来拉客,不过他却没有上车,反而摇了摇头,提着公文包绕过黄包车就往外走。
辛海生回头看了小易一眼,小易摇摇头,因为他看到,路边已经有一对背着长枪的宪兵走了过来。
自从满铁附属地接二连三的发生谋杀案以后,日本人在租界内加强了巡逻,某些心怀鬼胎的日本商人也深居简出,这就导致小易和辛海生的第一次任务变得万分困难起来。
辛海生只好选择放弃,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的跟在那个日本人后面,不住口的哀求:
“先生,您看我年龄这么小,一上午都没拉到一单买卖,您就行个好,坐一回,我不收您钱,就想开个糊,行不行?”
那日本人被辛海生跟在后面,不耐烦的举起手中的公文包一甩,嘴里面抛出一句蹩脚的中文:
“滚开!”
旁边的两个日本宪兵朝这边看了一眼,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