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一个亲兵突然来到了周殷的面前,将一道白绢呈到了周殷的面前,低声说道:“大司马,汉贼刚刚派人送来的,请你一定要亲自过目。”
接过了白绢,迅速看完了项康亲笔书写的劝降书信,周殷心中不由一阵窃喜,忍不住又在心里说道:“还有希望,项康小儿没有怪我,我还有选择。”
还是这个时候,见北面战场基本上胜局已定,项康也这才命令汉军战将凌敬率军出击,加强对巨鹿东门的攻势,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凌敬得令大喜,立即带兵冲上,还十分聪明的选择了避开汉军士卒已经过于密集的瓮城墙段,冲击城上汉军正在重点进攻的巨鹿东门北段,在友军的接应下自行夺取城上空间阵地。
有城上友军接应,凌敬所部的蚁附战自然要轻松许多,不过片刻时间,一架架飞梯就接连搭上了巨鹿城头,汉军生力军呐喊着踏梯而上,奋力杀向城上敌人,城墙上的赵军士卒虽然也有全力抵挡,把无数石头灰瓶劈头盖脸的砸向正在攀爬飞梯的汉军将士,却始终无法挡住汉军将士的奋勇冲击,再加上虫达军也在城上拼命冲杀接应,汉军将士还是接连不断的冲上巨鹿城头,开辟了大片的新占阵地空间。
汉军的攻势实在太过凶猛,赵军东门守军只能是纷纷退守到了内城门的城头阵地一带,靠着城下友军的帮忙,全力死守通往瓮城内部和巨鹿内城的上城台阶,赵军主帅甘公也把几乎所有的预备队调来东门增援,一边不断上城增援,一边不断从南北两门杀来夹击城上汉军,城头阵地上两军士卒的尸体密密麻麻,几乎铺满城道。
不止冲得凶猛,汉军还打得十分聪明,列队在城外的汉军投石机看准机会,开始向巨鹿东门的南北远处城段投掷巨石,大量杀死杀伤妄图夹击汉军的赵军士卒同时,也为城墙上的汉军将士分担压力,同时城墙上的汉军士卒又利用敌人留下的绳索,不断缒绳进入瓮城,搬运堵塞瓮城甬道沙包土石,接应撞城车冲击瓮城城门,而瓮城墙段除了赵军死守的西面之外,也几乎都被登城汉军夺占。
巨大的欢呼声音从北面传来,代表着汉军已经彻底击溃了营外齐军,把西楚军杀得大败而逃,受到城外战场的胜利鼓舞,汉军将士当然冲杀得更加猛烈坚决,把赵军杀得更是节节败退,鬼哭狼嚎。而赵军则妄自在城内有着三万多人的军队,却因为城上空间狭窄,兵力根本无法展开,又受到友军惨败的心理影响,更加无力发起反击,只能是全靠人堆死守上城台阶,垂死挣扎,做困兽之斗。
西楚军被撵回他们的营地时,巨鹿瓮城的门前也同时响起了汉军将士的欢呼声音,城门大开间,拥堵在城下的汉军将士人群顿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马上就向潮水一般涌入瓮城城内,继而夺阶而上,与城上汉军联手夹击死守台阶的赵军队伍,赵军腹背受敌,形势自然更加危急。
情况报告到了张耳的面前,早就两眼通红的张耳更是急得双目几乎喷火,不得不赶紧派出使者,从北门出城去向西楚军和齐军求援,近乎绝望的大吼道:“告诉周殷和田部,请他们无论如何再派军队出营,攻打城外汉贼的侧翼,帮我们分担压力,不然的话,内门一破,巨鹿就彻底完了!”
很可惜,虽说冒险出城的赵军信使很快就把求援消息送到了周殷面前,周殷却断然拒绝了继续出兵,说道:“刚才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再出兵只会是白白送死,只能是请你们自己坚守,等拖到天色全黑,汉贼士卒疲惫,我们才能找机会出兵。”
齐军这边也一样,就连虞领的同乡亲兵都对他说道:“不能再出去送死了,只能是让赵国军队死守到天色全黑,汉军的体力严重下降,露出了破绽,我们才能再出兵赌一赌,否则现在就出兵,只会象刚才一样惨败!”
“如果赵国军队守不到那个时候怎么办?”虞领赶紧问道。
“那就全力死守城外高地,继续等待西楚王的援军。”同乡亲兵回答得十分直接,说道:“汉贼投石机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山下把石头砸到山上,巨鹿北面又邻近大泽,水网密集,汉贼很难彻底切断我们的水源,靠着赵国军队此前送上山来的粮食,我们还有希望坚持到那个时候。”
虞领把同乡的话变成自己的见解告诉给田部后,已经被汉军杀得心惊胆战的田部也深以为然,立即点头称是,同样也断然了张耳让自军立即出兵救援的要求,反过来要求赵军全力死守,熬到天色全黑再见机行事。
其实这个时候也已经是下午的申时过半,距离天黑已经只剩下了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赵军并非完全没有希望,但是很可惜,赵国军队精锐战兵损失殆尽的致命弱点,却在这个时候彻底暴露无遗,随着汉军将士的大量上城,彻底失去了居高临下优势的赵军只能是靠血肉之躯硬扛汉军进攻,又被冲入瓮城的汉军前后夹击,腹背受敌之下,几乎全部都是二线辅兵的赵军将士当然是越打越心慌,越打越是心惊胆战,不管将领如何催促,也不管如何虚张声势的呐喊,城墙上的赵军士卒始终都在不断退却,逐渐让出了南北两面的阵地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