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里长亭到京城城门之间都是官道,路面宽阔,道路平整,车行其上不仅速度很快而且非常平稳,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多,道路两旁的村镇人家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繁华,不过谭晓天此时却没有心情欣常车窗外的景色人文,所有的兴趣都集中在新得到的那付象棋上,一上了车,便迫不及待的将棋盘摆开,棋子码好,自顾自的左右手互搏,沉浸在钻研棋技的乐趣中。
看小孩子自已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郑管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出身于小康之家,父母还算是一位比较成功的商人,但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十五岁那年河南旱灾,颗粒无收,他爹认为这是一个发大财的机会,倾尽家财到南方大肆收购粮食,打算囤积起来,待到京城粮价大涨时再卖出图利,谁想朝庭早就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一方面开放官仓将国库中的存粮投入市场以平抑粮价,另一方面派出钦差南巡,紧急征调粮食进京,双管齐下,措失得力,京城的粮价只是微微上涨,其幅度远没有预期的那么高,他父亲从外地运来的粮食不仅没能卖出高价,除去路上的损耗,人工,运费以及打点沿途的各地关卡,最后一算总账不仅没赚着钱,反而赔了小四成,自此伤筋动骨,生意每况日下,而知道他投机失败的消息后,原本关系很好的朋友没有一个伸出援助之手,不仅不再供应货源,而且天天上门逼债,让其马上把以前的货款结清,结果经营好好的生意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资不抵债,关门歇业,无奈之下,他爹只好把他送进郑家谋个差事,而他因为自小耳濡目染,从父亲那里学会了不少待人处事。经商做买卖的知识见闻,头脑灵活,能说会道,所以很快便在下人中脱颖而出。先是小小的管事,后来一路爬升,十几年的努力,这才当上了郑家下人中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郑家的老管家郑知。不过郑知现在年纪已经六十有三,体弱多病,郑家的谁多事儿是有心无力,没有精力去管了,所以郑家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过不了几年等郑知告老还乡,郑家大总管的位子就是他的了。也正因为他少年时也是吃过苦的人,所以对谭晓天小小年纪一个人远离亲人到京城学习很有同情之心,也很希望谭晓天能够学有所成,能够成为一代国手。不过他少年时并没有学过围棋。是进入郑家以后在耳濡目染之下才开始学棋的,故此虽然他头脑聪明,智力高于常人,又有着一般人能够有的学棋环境,但终究错过了学棋打基础的最佳年龄,其棋力刚刚入品,算不上多强,以他的棋力境界是无法判断谭晓天是怎样的天才,但从刚才小孩子仅仅听自已讲过一遍规则,又看了两盘实战对局便能与学过三四个月棋的同龄人抗衡并进而战而胜之的表现看。天才二字绝对是当之无愧。
“呵呵,天天。”微笑着,郑管家叫道。
“呃,郑叔。什么事儿?”谭晓天抬起头来问道。
“车上玩会儿没有关系,不过郑家是围棋世家,虽然不反对门人下象棋,但却是视之为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所以进了郑家以后偶尔玩玩。当成放松精神的一种消遣还好,但不要花太多时间再上边,明白吗?”郑管家叮嘱道。
“噢,我明白了。”谭晓天点了点头,表示自已懂了——虽然都是棋,但在郑家,一个是安身立命的手段,一个是消遣休闲的工具,目的不同,视重视的程度自然也不会相同。
大周首府,天子坐镇之地,京城的繁华自是非其他一般城市所能相比,不说明的,单是城墙就高达三丈,宽有两丈三尺,顶端并排跑两辆马车也丝毫不挤,城门楼更加是宏伟壮观,马车通过时,那感觉好象穿着山底隧道一般,两扇城门的门板高达两丈,厚达一尺有余,外裹铜皮,上边铜钉遍布,其重量怕是两三千斤都挡不住,放在城门旁边的门栓粗过幼儿腰围,四面见方,估计每天早晚开关城门时,少于四个士兵都未必抬的起来。
进了城,城里的繁华程度更是非比寻常,主干道上商铺林立,行人如织,比起扬州还更胜一筹,叫买的,要卖的,人声嘈杂,不绝于耳,车来车往,络绎不绝,形形色色,各不相同,扒开车帘,谭晓天左看右看,两只眼睛都忙不过来了,见到新鲜的东西便向郑管家询问,郑管家也是很有耐心的向他做着介绍。
“咦,这不是郑管家吗?”就在他俩走马观花观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行人时,迎面来了一辆轻便马车,车夫身后的车帘掀着,一个四十几岁面白无须的矮胖男子坐在里面,看到郑管家后微微一愣,随即便喊停马车,笑着向其打起招呼。
“呃.....,噢,原来是孙管家呀,呵呵,很久不见了,都这个时候了,您这是要出城吗?”认出对方是谁,郑管家也忙叫住马车,笑着抱拳拱手,向对方问好道。
“呵,老夫人这几日胃口不好,想吃一些新鲜的蔬菜,我去城外农家采买一些从地里刚摘下来的,快去快回,用不了多久时间。”孙管家答道。
“噢,采买蔬菜的事儿不是交待给下人去做就可以了吗?劳动您这位大管家出马有点儿太大材小用了吧?”郑管家笑着说道。
“呵呵,老夫人的口味儿只有我最清楚,交给其他人做我不放心。对了,有两三个月在城里没有看见你了,听说你去扬州了?”孙管家笑着摆了摆手反问道,看来为老夫人跑腿办事儿,虽然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