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尧眸光微闪。
“陛下既然知道,就该注意自己的举止行为,免得落人口实。”
凤染噙着一抹笑,微微凑近前去:“皇叔这是在担心朕?”
然而萧君尧并不答,只是丢给了他一个眼神。那漠然的表情似乎在说——你想的可能有点多。
凤染悻悻地缩了回去,便又道:“有什么好注意的,朕表现得越是放荡轻浮,丞相便会觉得朕不堪大任,自然也就会放松了对朕的警备……”
说到这里,凤染顿了顿,又一脸莫名地说道:“何况朕今日也没来错地方。”
萧君尧瞥了一眼他,不语。
凤染接着道:“丞相近日一直为了朕的后宫烦恼,殊不知,朕其实有断袖之癖。”
“皇上慎言!”饶是萧君尧,这会儿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凤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朕当皇叔是自己人才没做隐瞒的,何况朕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朕这个傀儡,他日若有子嗣,不过也是让身后子嗣遭殃罢了。与其祸祸后代,索性断得干净了。不过皇叔不必防备,朕虽是断袖,也绝不至于枉顾伦常。”
“……”
萧君尧微微皱着眉头,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不过凤染倒是没察觉到,前一秒才颇为沉重地说完那番话,下一秒便又换上了一副兴致盎然地模样:“对了皇叔,花神节可有什么好玩的?”
“花神节即是女儿节,这天,建康城里未出阁的少女都会到护城河畔放花灯,以求能早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萧君尧说着,墨眸清冷平淡地扫了他一眼:“怎么,陛下也要去放河灯?”
“有何不可呢?”凤染反正是没脸没皮的,自是不在意他话里的讥嘲。
于是乎,在凤染的软磨硬泡之下,萧君尧还是带着他来到了护城河畔。
跟所想的不一样,护城河畔此时不仅有妙龄少女,更有意气风发的弱冠少年。
总之这就是个让才子佳人相会的佳节。
凤染和萧君尧皆是平日不轻易对外露面的人,加之此时都穿着一身常服,走在路上,倒也没人能认出他们来。
只是二人不凡的容貌,却是引得路过的女子频频回头。
相对于此时正漾着一抹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的凤染,他身旁的萧君尧则是不苟言笑,一脸冷漠不可亲近。因此两人之中,倒是凤染更为讨人欢心。
行经一处时,只见一位粉衣少女,一脸含羞带怯地将手中的荷包塞给了凤染,而后又迅速离开。
凤染不知这是何意,便拈着荷包,有些疑惑地看向萧君尧。
“忘了说,花神节这天,城中的女子会向她们心仪的对象赠送荷包。男方若是收下了,则代表受下了女方的心意。”萧君尧不紧不慢地说着,一双桃花眸中,隐约有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凤染一听,瞬时垮下脸来。
正当他想问还能不能退回去的时候,就见前边儿来了几个人,阻在了他们行进的路上。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说话的是走在最前边的一个丫鬟,带着几分盛气凌人的样子,说话的语气也是毫不客气的,听得凤染不由皱了皱眉头。
“有人来正好,这荷包请代我还给贵小姐吧。”凤染也没上前呈递,反是顺手一抛,抛还给了那丫鬟。
“你——”
那丫鬟正想说他不识抬举,却被他身旁站着的那位白衣男子看得噤了声。
那白衣男子的目光淡漠,可却平白地让人感到一份不容冒犯的威压。
凤染向来是个有来有往的人,都被人如此无礼对待了,他自然是不会还笑脸相对的。因此他也没去看留在愣在原地的人,而是收敛了笑容,将扇子一收,与着萧君尧继续往前走。
……
“陛下倒是艳福不浅,随便往街上一走,就能得丞相千金青眼。”萧君尧视线落在了前方,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方才那个给我塞荷包的,是丞相的千金?”这回轮到凤染傻眼了。
这也太刺激了吧……
“不过可惜,即便陛下现在后悔了也没用,丞相要送进宫的是他的大女儿。而这位四小姐却是他的掌中宝,陛下怕是没可能了。”见他这般吃惊的模样,萧君尧只当他这是有悔意了。
闻言,凤染倒是放下心来了:“这就好,朕还担心这四小姐到时候要是非君不嫁了,朕该上哪儿躲去呢。”
萧君尧瞥了他一副后怕的模样,神色依旧平静,看不出丝毫变化:“人贵有自知之明。”
凤染偏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人说的话在哪儿听过似地。
想了一遭后,在终于想起后,他不由抽了抽唇角。
以前沈君谕可不就是经常拿这话嘲讽他的么?
历经了这么些个位面后,凤染倒也变得聪明了。
虽说月宝那坑货还是秉持着暗中吃瓜不提醒的原则,可他也能大概摸清“他”在这个位面里大概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想来,“他”在前三个位面里,都好穿白衣,而且长得还特有辨别度,而且性格大致都差不多,除却在她面前外,大多都是清冷疏离、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还有就是“他”身上都自带着一圈光环,细细想来,倒也不是很难认。而且在前三个位面里,都不用他特意去找,“他”就会自动出现在他面前……
思及此处,凤染微微勾唇,暗下去问月宝。
——月宝,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