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多豪杰属意刘琨,可是他们全在黄河以南,部众不多,又太分散。刘琨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强大。他的主要盟友还是拓跋猗卢。
而且,刘琨不仅不重视河南豪杰(刘演除外),甚于还防着他们。郭默、魏浚族众虽多,但却是寒士、低级士族。高级士族本就瞧不起他们。而他们在天下大乱之后,也有一些不轨行为,郭默就时常抢掠大士族。但是他们却是铁血男儿,是一心反胡的。
郭默的经历在寒士中也有广泛性,他抢掠富人,却不抢官府。因为他认为官府钱粮是用来打胡人的。
郭默和胡人作战非常坚决。在刘琨手下时,刘琨防着他;在东晋司马睿那里,司马睿防着他,边用边防,或用完就防。最后已经成为东晋抗胡名将的他,因忍受不了上级对他的猜忌、污蔑,一怒把上级杀了。最后被陶潜战败杀死,郭默被杀已经是二十年后的事了。
刘琨连豪族武装都防着,对王弥降将就更是加防。虽然赵固、王桑后来果然反了,可是你疑他,他自疑,能不反吗?赵固、王桑投刘琨没几个月就反了,但是他们的部将士兵,好不容易被招安,成官军了,当然不想再做草寇。结果,赵固、王桑的大部分部众还是又归降了。刘琨命他们去辅助邺城的刘演。
王弥余众不是胡人,首领死后,他们希望被招安。可是刘琨并不重视他们,只好派人到处募兵。
前汉刘聪刚输掉长安,正在气头上,石勒北归,刘聪就封石勒为冀州牧,督冀、幽、并、营(辽东)四州。
石勒带着几万疲惫的军士离开伤心之地——淮南。这里潮湿的天气给石勒家族留下深刻印象。后赵统一北方二十多年,从未大举攻东晋。
石勒军路过兖州,未遇阻攻。也没有遇到大的坞壁。部队异常缺粮,疲惫不堪。而到了兖州和魏郡交界的枋头,发现一个大的坞壁,石勒军顿时血往上涌。石勒军粮已尽,不能放过这只大鹿。
枋头坞壁临河而建,外有大船数艘。为防坞壁民众从水路逃走,石勒命所有骑兵绕过河,先偷袭其船队,毁掉船只。再全军过河,围攻坞壁。看来江南的水军给他留下的印象他是很深啊。
枋头坞壁主为向冰,壁中男女老幼总共近万人,这已是巨大的坞壁了,可那里能经住三万饿狼的猛扑。只一天工夫,坞壁城破,石勒军尽得其资储,军势复振。
石勒在枋头修整数日,军兵返回故土,士气大振。于是出兵攻击邺城。
枋头就在刘琨侄儿刘演的境边。在非常时期,作为军阀应该把这一万人的坞壁迁到邺城。没有霹雳手段,任你如何菩萨心肠。却使民众只落得更悲惨。几年后,石勒占领邺城,到处抢掠人口,没有五年,邺城地区人口超过百万。成为石勒最重要的粮库,钢铁基地,兵源地。羯族在五胡之中人口最少,他们更依赖汉人,甚至军队也有赖汉人。这时五胡中的唯一。
邺城守将刘演不敢出战,就命投降而来得王弥旧部守卫残城。而刘演却把自己的部队全拉到三台之上(铜雀台等三台)。这明显是对降将的不信任。邺城多年战火,城墙残破。虽经刘演稍做修复,终不是当年雄关。王弥旧部万人抵挡不住又投降石勒。
在王弥死后,迫于石勒压力,这些人当时就表面投降,后来寻机脱离石勒,二次投降刘琨。第一次投降刘琨不被看重(农民缺粮),主将复叛。而军士竟弃主将再投刘琨,刘琨将他们安排给刘演。可见民军在胡晋生死之间,还是心向大晋的。
可是刘演还是不信任民军,自上高台,不与民军同危。民军再归石勒,而石勒却不怨他们曾背叛于己。从此,民军死心保石勒。
刘演虽不能一心相信民军,致使民军复归石勒,但刘演抗击石勒的决心很大。三台上五千晋军多为并州兵,也一心抗敌,石勒攻三台,急切间不能攻下。
张宾就劝石勒:“邺城为中原北方之重心,攻的时间长了,刘琨、王浚都会来救。不如先占一小城,广聚粮储之后,慢慢蚕食并、幽二州。”
石勒同意,绕过邺城继续北上,率军攻下襄国(邢台),暂为立足之地。
石勒回归北方,使北方局势大变。前汉刘聪得到强援。石勒回归却是必然,因为其军主力均来自邺城和冀州两地。
石勒回归,刘琨看到危机,更加督促各地将领扩军。可是命令太急,出了漏子。刘琨的将领刘希在并、幽、冀三州之交募兵,幽、冀上万民众越界来投。尤其是冀州的中山郡,本是刘琨老家,中山刘氏在这里有很大的号召力。督幽、冀二州的王浚闻知大为恼怒,派骑兵偷袭刘希。(人家王浚这才像个军阀,军阀最主要的资本是人)
刘琨闻报,知道与王浚的关系是事关生死的,急急领二千骑军前去调解。卢谌劝道:“温峤、崔悦及各重要将领都已分派到各郡去募兵,如果您再去了,晋阳城是否过分空虚,如发生不测,我军很难回防。”
刘琨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传我话,就说我得了风寒,暂时无法处理公务,这一段时间,官府的公文都由你来处理,我最多十日就能赶回。”
刘琨带了两千多士兵,从晋阳出东门向乐平出发。在出城门的时候,虽然他没有打着刘琨的旗帜,但是城楼旁的一位将军却将刘琨看的仔细,记在心中。
此人叫令狐泥,是前时被刘琨误杀的晋阳太守令狐盛之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