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赢睡着了,李延龄反倒微微松了口气,说实话现在面对她他还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急匆匆地赶过来,纯粹是因为自己想见她了。

这次本就是因为离府两个多月了,想她了才寻隙回来的,只没想到一回府就遇上了杨青这等事。

李延龄用目光细细描绘着朱赢尚显青稚的眉眼,想想自己也挺可笑的,她明明是这样柔弱的一个女子,为何自己竟会觉得她强悍得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是错觉么?

是错觉,不过这个错觉却是她给他的。也不知要怎样的信心与斗志,才能让这样娇弱的身体散发出那般强大的气势,并真实到足以让人忽视她本质上的弱不禁风?也许这样的生活于她而言就像柔弱的花枝裹着沉重的冰雪,真的很累吧。

想起今天她说累时的表情,李延龄心中还有些钝钝的闷痛。

他放轻脚步走到榻边,看着那小而精致的脸庞,伸出手想触碰一下,结果手悬空半天,最后却只是在她鬓发上轻轻摸了摸。

却不想这一摸倒惊动了她,她蹙了蹙眉,长睫抖了几抖,似欲醒来的模样。

李延龄惊得转身便走,匆忙之下忘了身后是屏风,而他一向又是大步流星的,于是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已经砰的一声撞在屏风上。

那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的稳定力自然无法与他相抗衡,一撞之下应声而倒。

李延龄眼疾手快,不过也就来得及捞住一扇,另外两扇斜过去磕在书架上,一阵乒乓乱响,声音大得能吓醒一头牛。

李延龄:“……”

恰这时凌霄来找朱赢,推了门发现不在书桌后,便直接奔小隔间来了,结果就看到李延龄搂着一扇屏风一脸尴尬,朱赢拥着一条被子一脸懵圈。

凌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一把捂住嘴,倒退着出去了。

朱赢:“……”这丫头脑补了什么?

既然被吵醒了,朱赢也无意再睡,当即披衣起来。收拾好一转身,李延龄也已经把屏风放好了,正站在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朱赢眉梢一扬,示意他有话就说。

李延龄不语,过了片刻,忽然笑道:“你输了。”

朱赢:“?”

李延龄得意:“谁先眨眼游戏。”

朱赢:“无聊。”撇下他往外走,胳膊却被他抓住。

朱赢回身看他。

“我……”李延龄看着她那双波光潋滟却无喜无怒的眼,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一下子又溃散如鼠,憋了半晌他终于憋出一句自认为无伤大雅的话:“我饿了。”

“出门右转,第一个路口左转,径直走,过月门上抄手游廊左转,沿着抄手游廊走到头就是小厨房。”朱赢道。

话说完夫妻俩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是谁的嘴角先抽搐了一下,然后两人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延龄趁机将朱赢搂进怀中,十分珍惜地抱着,将脸颊贴在她的额侧,轻轻磨蹭。

夫妻俩彼此都没说话。

良久,李延龄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一声,声音巨响。

朱赢:“……”真饿了?还以为是他找的借口。

李延龄有些尴尬,放开朱赢道:“我先去吃点东西再来。”

朱赢:“我也想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

“你亲手包的饺子。”

李延龄:“……”

“不行就算了。”朱赢身子一侧,想去外间。

“行,太行了,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朱赢想吃,别说是饺子,就是人肉包子,该做还得做啊。

朱赢站在门内静静地看着兴冲冲走远的男人,知道自己至少可以安静到晚膳时分。

李延龄走后,凌霄又过来,神色有些匆忙,道:“公主,出事了。”

“怎么?计划执行得不顺利?”朱赢问。

凌霄摇头,道:“计划执行得很顺利,但柳钰珍和那两个罔象岛的弟兄不见了。”

朱赢眉头一蹙,问:“怎么回事?”

凌霄道:“我也不清楚,只是直到刚才,负责在永定埠接应的人还是没接到他们。”

朱赢琢磨开了:若只是柳钰珍失踪倒还罢了,反正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自己受谁控制,为谁做事。这样的人即便落在旁人手里也不足为惧。可那两个罔象岛的人就不一样了。

终究是她大意了,她该着温宇的手下去办这件事才对,至于装着李延年的箱子,设计用旁的办法打开就是了,也不一定要用飞镖去射……

悔之晚矣,只不知这只躲在她身后的黄雀,又是哪方势力?此番变故,又会对当下局势造成何等影响?

启贤院,李延年包扎好腕上的伤口,又喝了盏安神汤,这才慢慢静下心来,将自己被绑后的见闻说给李承锴听。

李承锴听闻是盛道文伙同旁人绑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太过巧合。

李延龄前脚才打了盛道文,后脚就出了李延年这事,若说两件事是同时进行的恐怕也不为过,世上真会有此凑巧之事?

“你听见的这些话,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说给你听的?”李承锴问。

李延年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第一,直接对我动手的那两个人至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他们的主人是谁。第二,我扶着墙慢慢挪的时候,刻意放轻了动作,根本就没弄出什么动静来,那两个在厢房里谈话的人怎么能确定我正好走到窗外,让我听见那些话呢?”

李承锴沉吟不语。

李延年道:“父亲若还有所疑虑,


状态提示:第78章 赌咒--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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