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宴一直开到晚上,方进石送萧布和哲伦回去,临别时方进石问:“萧兄,你们办完事以后,要再来和我喝上一场才能回去,否则我可是不答应。”
萧布哈哈笑了道:“这个是自然少不了的。”
回过头来又和史浩王贵他们喝了几杯,这酒席才算结束,方进石送几人回去,转回头来路过青藤花架处,直觉的腹中难受,酒力上头,就忍不住蹲到花丛角落里吐了几口,直吐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他蹲在那里半天不想起身。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身后一声极是温柔的女子声音传来,方进石刚刚想回头看看,只觉得喉头一庠,忍不住又吐了一大口,跟着连声咳嗽。
一阵温柔的小拳头轻轻捶打在他的后背,顿时让他舒服了许多,方进石回过头来,借着微弱的灯火,刘浣青温柔如水的目光望着自己,她此时头发披散着,穿着一身白色宽大的长袍,在夜晚之中有些鬼诡。
刘浣青看他站起,从衣袖中掏出一片绵帕递了过来道:“擦擦嘴巴。”
方进石看了看却没有接,脱了自己外衣,用衣服擦了自己嘴巴和头脸。刘浣青看他不接自己的绵帕,气恼恼的收了回来,方进石离她很近,能听到她鼻腔里重重出了一口气。
孤男寡女在黑暗之处毕竟不好,更何况是方进石本来就心中有愧意欲躲着的刘浣青,方进石退开两步,走向光亮之处,道:“我不要紧,吐过就好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了。”
刘浣青跟了上来道:“喝多了酒这么难受,为什么世人还喜欢喝呢?”
方进石边走边道:“因为喝的时候舒服,哪里管的了喝过以后难受呢?”他加快脚步想要逃离,很快就走到厢房转角处。
刘浣青看他走的飞快,紧跑了一步道:“姊夫,你停一下我有话问你。”
方进石只好停了步,转回头来道:“有什么事明天再问,今天这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刘浣青道:“是了,你要急着赶回去入洞房呢,那怕别人事关生死大事,几句话的时间你也耽误不起。”
方进石听她这话极不友好,知道她正在气头,自己过去听她说话必然自讨没趣,他只当未听到,依旧向内走去,他刚走了没有多远,听到身后呯的一声,好像是花盆还是什么瓷器被打碎的声音。
方进石知道刘浣青真发了脾气,若是换了别人,方进石也就不去管她任她闹去,只是这个小姨妹行事偏激,别人发起狠来也许只是说说而已,做事考虑后果,这个小姨妹却真是说的出做的到,甚至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方进石想想如果不好好安抚一下她,谁也保不准她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
他又想起来上次刘浣青拿了刀子抵在自己脖子上胁迫他带去汴梁城的事来,方进石不能淡定了,只好转回来,道路上果然有一个打破的花盆,刘浣青坐在青藤花架下的石桌前,目视前方呆坐不动。
方进石悻悻然陪着笑脸走了过来,坐到她对面道:“你有什么要紧事问姊夫?还非要今天一定要问。”
刘浣青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不管我么?”
方进石感觉口渴嘴巴苦,看到桌面上放着一个茶壶两个杯子,就取了一个杯子准备倒些茶水来漱口,刘浣青抢快一步把茶壶取在手中,不让他倒水,方进石只好放下杯子作罢,陪笑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刘浣青强硬的道:“要你管。”
方进石无语,站起来道:“我刚刚吐过,口里苦的很,我先去找些水漱濑口。”
刘浣青把茶壶放下,放在他的面前,方进石大喜,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来喝了一口,这水很是辛辣,原来是酒,方进石一下子喷了出来,苦了脸道:“这是酒。”
刘浣青淡然道:“本来就是酒。”
方进石道:“这酒哪来的?你也喝酒么?”
刘浣青道:“怎么也睡不着,有人说喝了酒就可以一醉睡到天亮,我没喝过,就想试试。”
方进石又喝了一口漱口,然后道:“这酒是给男人喝的,味道很辣,不适合你喝的,而且喝了以后可能更睡不着,你还是不要试了。”
刘浣青抬头看看天空的月亮道:“酒也是给失意的人喝的,在这同一个月光下,有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洞房花烛得意洋洋,而有的人寂寞孤单,形只影单,失意的连睡着也不可得。”
方进石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赶紧岔开话题问道:“你不是说有事问我么,什么事?”
刘浣青收回目光,看着他了片刻,然后叹息了道:“萧夫子要回西边去了么?”
方进石顿时恍然,回答道:“萧夫子有自己的事,估计还要呆上一些时日。”
刘浣青道:“我也有很久没见爹爹了,有时也挺想他的……”她住口不说,静等着方进石接话,方进石只好道:“如果你真想见你爹爹,想念云内州的家人,我给萧夫子说一声,让他回去的时候带你一起回去。”
刘浣青道:“你果然不想看到我,想着早早赶我走。”
方进石给她抢白,无奈道:“谁说不想看到你了,你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一切由你决定。”
刘浣青道:“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处处想躲着我,你害怕给我四姊知道你跟我的事,巴不得赶紧让我永远消失呢。”
方进石低头想了想,道:“是,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对,只是……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