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着了吗?”牧单低头仔细瞧云隙,摸摸他的额头,“什么时候醒了?”
云隙刚欲说话,听到身旁轻哼一声,然后青瀛火急火燎叫起来,“平桑你受伤了!”
平桑低头吐出一口黑血,虚弱的靠在青瀛怀里,努力咽了咽喉头的腥味,“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头晕我……”
一句话没说完彻底昏了过去。
“估计是中了黑烟,先带她回去!”牧单道。
青瀛迅速抱着平桑消失不见。
绪卿低头盯着地上草木荒芜的一片土地,微眯起眼,“我去寻阿团。”说罢也消失不见。
太阳明晃晃的悬在头顶,远处的魏枞林郁郁葱葱,一阵风深山林子中吹了过来,小镇上飘来几张白花花的纸钱,不远处有一座新坟,是前两日下葬的,因为刚刚那股黑烟被搅的墓碑歪斜,冥钱洒了一地。
“在看什么?”牧单问,“小刺猬丢了?”
云隙点点头,眉间拢着深壑,他蹲下来拨弄几把因为黑烟而枯萎的草茎,说,“那~一~年~,你~被~奎~避~入~侵~追~杀~师~父~时~,也~曾~出~现~过~这~般~场~景~”
黑烟滚滚,一片黯淡,所袭之处生息绝无。
云隙心房收紧,目光露出一丝绝绝。
牧单凑过去吻他的眼睛,“别怕,我不会放过奎避,你无须担忧。”他取走云隙身上的袋子,“这里头的是瘴气,你别带在身上。”
云隙点头,“去~请~个~大~夫~给~平~桑~看~”
虽说平桑是妖,但化形为人,喝些凡人的汤药总会有用的。
牧单与云隙带着大夫回到了道观中。
尚尚坐在道观外的花海圃里发呆,瞧见云隙,胖胖的小手立刻挡住自己的小叽叽。
牧单,“……”
云隙一脸正义凛然,朝尚尚打了个招呼,与牧单脚步匆匆赶到了平桑房中。
待大夫为昏睡的平桑把过脉后,捋着山羊般的胡须道,“练武之人?中毒了,不过这毒不深,有点像鳖尸毒,待会开些药喝个半月便能清毒。”
青瀛连忙拍着胸口,“没事就好,这死丫头吓死我了。”
站在一边的韩君逸低头摆弄手里的胳膊粗的一截木头,听闻此话也悄悄松了口气。
那大夫又皱了皱眉,“这是姑娘的闺房,你们四个大男人进来做什么?”
云隙眨巴眨巴眼,牧单干咳一声。
大夫说,“除了孩子的爹,其他的都出去。”
青瀛正朝床边走过去,闻言脚下一个踉跄磕在了床柱上。
韩君逸手中的一截木头闷响一声滚掉在脚边。
牧单微微瞪大眼,搂着小蜗牛,眼里露出些羡慕,“有喜了。”
唯有云隙踮着脚尖,看着那大夫为平桑切脉,一副孜孜不倦好学的样子问,“有~喜~?”
大夫摸着胡须,“嗯,孩子三个多月了。”
云隙探手按上自己的脉搏,过了会儿,抬起头说,“那~我~也~有~喜~了~。”
牧单,“……”
直到牧单拿着平桑的药方,将大夫送了出去,转身进屋时看见满屋惊的惊,呆的呆的几个种族,心中忍不住叹口气,将药方放在桌子上,“谁去拿药?”他道,“此时不是你们震惊的时刻,先去取药回来给平桑。”
云隙按着自己的手腕举起来给牧单看,“我~真~的~有~喜~了~”
怕牧单不信,他将整个细白的手腕都捋了上去凑到牧单眼前。
牧单哭笑不得,将云隙搂紧怀里,“好,你也有喜了,想喝药?”
云隙眼睛一亮,“想~~~”
牧单无奈的亲了亲他的额角,心道一句小傻瓜,想喝药他便买给他,虽说他总觉得云隙吃这种有药性的花草不太好,但扛不住他喜欢。
想喝便喝,何必寻这么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借口呢。
青瀛揉着额角去拿药方,却被韩君逸抢先了一步。
韩君逸握紧手中的药方,坐在床边俯身抱住平桑,闭上眼,将他的姑娘紧紧搂在怀里,哑声道,“对不起,平桑……”
青瀛先前还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被一波又一波的打击击的心神震荡,他本想将那大夫再揪回来为平桑仔仔细细看一看,是不是诊断错了,平桑怎么会有喜呢!
如今听见韩君逸这一声道歉,青瀛迅速想到每每平桑提及此人时恼羞的神情,他听见心口哗啦一声什么东西又碎了,这一次再碎,怕是怎么都粘不起来了。
他一把拽过韩君逸的领子,抬拳狠砸在他唇角,溅起飞血两滴。
“够~了~”,云隙轻喝,牧单抓住青瀛的手臂。
青瀛猛地挣扎开来,怒瞪着他们,“原来你们都知道平桑与他的关系,却让我像傻子一样!云隙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对我?!看我当个傻子很开心吗!”青瀛双眼发红,一甩袖子,朝后面丢出几枚恶决。
牧单带着云隙躲开,再看去时,青瀛已经怒气冲冲消失在了云头。
“伤着了吗?”
云隙摇头,抿紧了唇,看了眼平桑与床头趴着的男子,朝道观外走了两步。
牧单心里叹气,一波未走,一波又起,他攥住云隙的手腕,“让我去寻青瀛,你在这里等着,乖。”
云隙拉住他的衣袖,摇头,“他~误~会~了~”
单儿并不知道平桑与韩君逸的事,而他知道的时候,也错过了时机没来得及与青瀛相谈,才造成了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