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齐州返回长安的楼船之上,二三十个闲散之人围成一团,支棱着耳朵,聚精会神的看着前头。
众人前头是一个桌案。
桌案上摆着一叠咸味蚕豆,一小壶美酒,半杯酒水的酒杯,还有一个巴掌大、半寸高的小木块。
再后头是身穿儒生袍,手拿白纸扇的白安。
至于为何众人围着白安,就是因为白安讲的话了。
“话说殿下祈雨咒语一念,天上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打团打团的乌云汇聚到泰山山顶,云中不断闪现紫色霹雳,其中隐隐有龙鳞、龙爪闪过,却是一只行云布雨的神龙来拜见殿下,但听殿下大喝一声,‘老龙王,好久不见’”
“原来是星君施法祈雨,老龙我在这有礼了。”
……
“啪!”正说到这儿,白安一拍那桌子上的惊堂木,白纸扇轻轻一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啊?没了?怎么就没了呢?白安大哥,您倒是继续说呀!酒要是不够就和我说,我再给您弄两个别的小菜也可以啊!”
“是啊!白安大哥,您倒是继续话说啊!殿下后面是如何祈雨的。”
……
一听白安在这老龙王现身的时候断了句子,听他说书的人纷纷开口,发怒是不敢的,连连赔着笑脸,求着白安继续往下说。
“今天确实没有了,要想听,明天继续,依旧一壶三勒浆,一碟蚕豆。我走了!”
面对众人的苦苦哀求,白安毫不理会,把那剩下半壶的三勒浆和那半碟蚕豆一把抓在手里,晃晃悠悠出了门,往船头李玄霸所在的地方走去。
听到白安的脚步声,晒太阳的李玄霸眼睛睁了一下,随后再次闭上,对白安笑骂道:“我说你小子行啊!我都不知道我祈雨成没成功,你就拿着这事情编个故事去骗美酒喝,还专门要三勒浆,你就不怕他们知道了事情真.相,再揍你一顿。”
“嘿嘿!即是殿下祈雨之后才下的雨,那定然是殿下祈雨成功了。”
想着那日下雨之后发生的事情,白安得意的笑了笑。
随后挠挠头,把那剩下的三勒浆和蚕豆放在李玄霸身边的桌子之上,拿出一个新酒杯给李玄霸倒上酒。
“至于这编故事吗?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怎能肯定我是随口乱说的,再说了,我把殿下您那七杀星君的事情编在里面,您不会怪我的吧?”
“不怪,编就编吧!就是别骗太多酒,这三勒浆也挺贵的,别把他们的裤兜掏干净了。”
对于白安编故事骗酒喝,李玄霸倒是没什么可怪罪的,而且他也挺得意那祈雨成功的事情。
不只是因为下了一天的雨缓解了鲁地的旱情,也因为自己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上一次热水澡,脱离了满身馊味的境地。
“殿下放心,一壶三勒浆不过两百文而已,他们一人花费的不过十文钱,却能听到殿下和龙王爷为鲁地旱情行云布雨的事情,他们应该感到荣幸的。”
一听白安为自己吹嘘的话,李玄霸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你可打住吧!我就祈了会儿雨,成功没成功都不知道,怎么又行云布雨去了?”
自己要那七杀星君的名头,本身就是为了以后不再出现此事。
被白安这么一整,岂不是哪里有旱情,哪里就找自己这位假龙王爷去行云布雨了?
“哦!呵呵!呵呵!”
面对李玄霸无声的警告,白安讪讪笑了笑,不敢再开口,脑海中想着明天再编什么故事。
……
返回的路上虽是逆水行舟,但也没慢多少,八天后,众人顺顺利利的返回了长安。
“什么?你祈雨成功了?”
听到李玄霸的话,梅寒雪和杜兴璇停止观赏那当做镇宅之物的泰山石,缓缓的转过头,愕然的看着调整泰山石位置的李玄霸。
那惊讶的样子,诉说了她们内心的不敢置信。
“我哪知道祈雨成没成功,我祈雨的时候它也没下雨,下了泰山它才下的。”李玄霸耸了耸肩,选择实话实说。
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弄明白,这雨是因他那一箭而下的,还是天上雨水已经开始凝结了,酝酿了两个多时辰,随后才挥洒下来。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祈雨成功的,否则为何它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等你祈雨之后,它才下雨。”杜兴璇兴奋的一拍李玄霸的肩膀,说话的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
“不错!璇儿说的就是老爹所说的,那齐州的雨就是你小子求来的。”没等李玄霸开口解释,几人身后响起李渊的声音。
回头一看,李渊当先大步走来,后头跟着手挽着手的李世民和长孙无垢。
“老爹、二哥、二嫂,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瞅着联袂而来的三人,李玄霸好奇的问道。
泰山石已经托人运进皇宫了,不会还要打他其他东西的主意吧?
“废话!”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儿,无奈道:“回了长安城,你不来和我说一声,直接回了家,我不过来找你能行吗?”
“额……半月不见雪儿和璇儿,我有点想家,不过我不是让白安派人向你说了吗?”一听李世民的话,李玄霸尴尬的挠挠头,解释了一句,却让梅寒雪和杜兴璇脸上发红,心里美滋滋的。
“这事儿还用你说吗?那紧急公文三日前就传到我的案头了,我来是找你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李玄霸眼睛一闪,有些抗拒的味道。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