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是个是极度自尊和高傲的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都不能!
眼看王浚的面色青红不定,显然怒火中烧。周边诸将齐齐屏息,并无一人敢于开口言语。段末波将弯腰弓背的姿势保持了许久,或许是因为昨夜在那个掳来的女子身上发泄了太多精力,他感觉到腰椎有几分酸软,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略微侧过面庞,向段疾陆眷施一个眼色,意思是,老弟还不快来斡旋?
段疾陆眷却不愿直面王浚的怒火。毕竟此事有些尴尬,他身为辽西公嫡子,万一遭到王浚的斥骂,未免在族人面前失了颜面。于是任凭段末波连连打眼色、又大声咳嗽,也没能催得他出面。
正在僵持的时候,王浚的神色赫然已安闲若常。他拈须含笑,和声道:“横野将军英武堪为全军之冠。将军既有意出战,老夫极是欣慰,极是放心的。”
横野将军正是段末波在幽州军中的将军号。他弯了很久的腰身终于可以稍许挺起来些,沉声答道:“还请大将军号令!”
周边段疾陆眷等诸将一齐呼应:“还请大将军号令!”
当着上万将士的面,博陵公御下有术,诸将事上以忠,顷刻间便是一派主臣融洽的场景。
王浚手持马鞭轻轻敲打在鞍上,环视四周,缓缓道:“用兵之法,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我军数量倍于敌军,精锐倍于敌军,勇猛倍于敌军;又已设下埋伏,将敌人牵制为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这是必胜之势。正该鼓行而前、灭此朝食。抚军将军!横野将军!”
段疾陆眷、段末波道:“末将在。”
“今日军事,任尔等施为。一个时辰之内,我要见到陆遥的首级!”
“一个时辰……”段疾陆眷微微一怔,脱口而出道:“大将军,敌军正严阵以待,看军容倒也有些门道。一个时辰只怕有些……”
王浚打断了段疾陆眷的言语,沉声道:“怎么,片刻前抚军将军还说代郡军效法马隆故伎,破之甚易。怎么,此刻又道一个时辰不足以破敌,难道方才那些都是空口妄言么?”
段疾陆眷将头颈一缩,心中暗暗有些恼意。王浚这话有些重了,分明是刻意给鲜卑诸将出难题来着。段疾陆眷自是擅于用兵之人,他说破敌甚易,是建立在充分发挥鲜卑族骑兵战术的基础上:用轻骑反复抄掠敌阵,用多次奔射打乱敌军阵脚,然后以重骑突击决胜;如果不成,则重骑退回,轻骑继续抄掠。这法子说来简单,乃自古以来骑兵对抗中原军队的成法,无论北疆各部胡族都是这般,变化只在重骑兵的比例高低而已。
但若是依照王浚之言,以一个时辰为限,就只能减少轻骑掠阵的此数,而尽早投入重骑。这样一来,恐怕部下儿郎们的损失会增加不少……段疾陆眷思忖了片刻,终究硬着头皮道:“一个时辰便一个时辰。大将军捎待,看我们取敌将之首!”
不待王浚多说什么,段疾陆眷纵马出阵。他自中军向南,又折返向北,沿途绰唇作哨,将种种军令流水般发了出去。不到半刻,幽州军左中右三个方向的兵马齐动。
在这片原属于拓跋鲜卑的膏腴之地上,同是大晋朝廷所属的两支兵马,就此展开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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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占字数,ps一句:这个国家不需要把恐怖分子转变成好人,需要的是把他们快速有效地转变成死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