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了一会儿,6文昭起身就要继续赶路,就见沈炼忽然出声道:“不要动,有人过来了!”
6文昭一听当即按下郭真的脑袋,趴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不一会就听到“嗒嗒嗒嗒”马蹄声声从身旁边经过,伴随着一阵叽里咕噜的满语,6文昭知道这是一小队约摸十人制的建奴骑兵。
易继风悄悄探出头去,看到建奴骑兵走远后,便示意沈炼几人继续向前行进,但没出多远,又见到几队骑兵“刷刷刷”从旁边冲了过去,很快就消失在易继风几人的视野中。
“不要动!还有建奴兵在过河!”,沈炼一句话就吓得易继风几人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草丛里,不敢出一丝声响,老老实实的趴在又潮又湿的河床上等着。
“七舅姥爷,这群野猪皮没完没了了,松松垮垮的,难道就特么的不能一起渡河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搞得哥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跟偷人似的!”
易继风一边暗自诽腹,一边悄悄的又将身子藏紧实了些,这些努尔哈赤旗下的野猪皮实在生猛,他本来还幻想着凭借自己的武功能和野猪皮军队硬刚呢,但现在看这满地乱窜的野猪皮,易继风还真不敢暴露自己。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拨开眼前的枯草向外看去,对面等待过河的野猪皮约摸有三、百人,身穿兽皮与明盔混合的衣服,手拿着红缨长矛——看来都是一群步兵。
不过这群步兵挑着的旗帜颜色五花八门,仔细一看,其中竟然有着黄、白、红、蓝4种颜色,结合着刚刚遇到的建奴骑兵的镶红、镶黄大旗,易继风断定眼下这一支部队正是击溃自家刘总兵大军的努尔哈赤本部的六旗子弟兵——
在仔细观察一番后,易继风忽然惊道:“不对!”
6文昭、郭真和沈炼都被易继风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三人慌里慌张的四下张望,并没有现异常后,不由得对易继风怒目而视。
6文昭又惊又怒的问道:“我说於期贤弟,你好端端的喊什么啊!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易继风神秘一笑,指了指对岸还没有渡完河的红、白旗兵,又指了指那些已经离开的蓝、黄旗兵,说道:“你们看,这群野猪皮在干什么?”
“这不明摆的吗!渡河啊!”,6文昭低吼道。
“那他们渡河是为了什么?”,易继风又问道。
6文昭都被气笑了,他上上下下的审视着易继风道:“我说於期贤弟,你是不是冻傻了?这群建奴兵渡河还不是为了追杀我军溃兵抢人头啊!”
“对!就是为了抢人头换取功劳,所以先前的骑兵,刚刚的蓝旗、黄旗兵,以及剩下的四旗兵,都是急急忙忙的渡完河就往前追,连自己的兵线都等不及要了——
现在整个战场都是这种情况,我大明士兵逃疯了,野猪皮在屁股后面追疯了,战线拉的比马拉松还长——”
声音戛然而止,易继风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稍稍地压抑住自己狂喜的心情后继续说道:“这不正是你我唾手可得的天大功劳吗?”
“……”,6文昭、沈炼、郭真三人不明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白这名人类在激动个毛?
“你们傻啊!现在野猪皮的兵线拉得那么长,战场开得那么大,所有野猪皮都为了抢功劳抢疯了,弄得现在到处都是这种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现象——
你们好好想想,那努尔哈赤总共才多少兵马,现在都去追杀我军溃兵抢功劳了,谁能想到早已丧失斗志的大明将士中,竟然还有人胆敢去偷袭他们的大本营啊!!若是趁乱宰了努尔哈赤什么的……岂非……”
说到这里,易继风两眼放光,他诱惑6文昭几人道:“如何?几位兄弟可敢与在下去捞这通天的功劳?”
狗胆包天!
这是6文昭、沈炼、郭真三人此时此刻心中共同的想法,在大环境满是“明军大败溃不成军、建奴新胜气势如虹”的时候,竟然还会有人敢想着“逆流而上、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这种狗胆包天的事……
虽然他说的有点道理,但在大明军心尽丧、活着就是最大胜利的情况下,那所谓的“通天功劳”显得是如此遥不可及、实现的可能几乎渺茫……
诚然,在大军出征辽北平叛不久,天启皇帝就批准,颁示天下,下了一道赏格规定:擒斩努尔哈赤者赏银1oooo两,升都指挥使;擒斩其八大贝勒者赏银2ooo两,升指挥使;
李永芳、佟养性等叛将,若能俘献努尔哈赤,可以免死。又诏令叶赫贝勒金台石、布扬古若能擒斩努尔哈赤,将给与建州敕书并封龙虎将军、散阶正二品。
若擒斩其余努尔哈赤的十二亲属伯叔弟侄,及其中军、前锋、领兵大头目、亲信领兵中外用事小头目等,一律重赏并且封授世职。
赏赐不可谓不厚重,但在那前提之下,是要活着!而在战场上要活着,就得依靠军心,只要军心不散,大明将士依旧会是英勇无畏的军队——
但事实上却是,仅仅这场萨尔浒的战役,大明十几万将士就被努尔哈赤的数万八旗兵给打的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只恨爹娘没有给多生一条腿……
就是这样败局已生的情形,你说让我们三跟着你深入敌人内部,刺杀被本部精兵重重保护的努尔哈赤,凭什么?
“凭什么?”,6文昭怔怔地望着自己面前结识不久、却满脑子异想天开的“贤弟”,粗哑着嗓子又问了一声:“凭什